所以最為痛苦至極的第四點,江月初的心是上明弈的,她的命也是上明弈的。
“初兒,初兒初兒你醒醒”
是上明弈。
上明弈握著她軟弱無力的小手,一聲又一聲地喚著,一聲比一聲難受。
沈言閉著的雙眼也不自意地流下了眼淚,她很想起來大罵,上明弈你這個傻瓜愚蠢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天底下再無像你這樣傻的人了,誰要你將全部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誰許你這樣了
上明弈看見一串淚珠從她眼角落下,他倦澀的紅眼一怔,慌手替她輕拭淚水,聲音顫道“初兒,初兒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初兒”
沈言緩緩睜開雙眼,能看見的第一眼,便是上明弈。他欣喜道“初兒你醒了,有沒有覺得不適”
上明弈將人扶著坐起,見她不語,他心怔了一下,眼尾微紅,試探性問道“初兒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沈言忍不住抬頭看著他,就怎么都移不開眼了,在遙仙山的高臺上,她在千階之上,他在瑤池之中,她俯視看去的就是這副委屈的表情。
當時江月初的不辭而別,上明弈一定恨死她了,否則那場戰亂中,他斷不會那樣啞言地看著她。
沈言很想撲進他懷里,不顧一切抱著他,告訴他全部,自己并沒有打傷侍女逃離龍域,更沒有食言,沒有騙他還有說聲對不起,讓你替我做了這么多
只是現在,對不起了上明弈,請允許我再騙你一次吧。
沈言回過神來,收回視線,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我記得,你是上明弈。”
上明弈揪起的心頓的一松,來不及言笑,他緊張地再次問道“那你,記不記得你是誰你我之間是是”
還沒等他問完,沈言先打斷了,“我當然記得,我是沈言,什么你啊我的”
上明弈驚得雙唇微開,眼中又有些失落,道“沒什么,我就是問問。”
兩年前江月初失蹤原來是這樣失蹤的,某種意義上應當是被沈言意識的江月初拐走了,而上明弈應當也是早就料到這一切,所以初次見面時他才沒有問她是誰,或者記不記得她是誰。
因為他早就知道,江月初會再一次失憶。
否則她怎么會不會來找他呢,上明弈是這樣想的。
現在他只是抱有希望試探,心底八成已經知曉江月初不會記得從前的事,可他還是會有兩成的希望,這兩成希望推著他將壓在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他無法控制。
不過好在,江月初還是沈言的記憶,至少這樣,江月初不會記得遙仙山一事。
上明弈努力平靜心緒,淡然道“初兒傷口還疼嗎”
沈言努力抑制住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只要與他對視,她肯定是最先堅持不住敗下陣來的那個。
沈言低頭掩蓋自己的心虛,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佯裝笑道“我沒事,不疼了。謝謝你又救了我。”
上明弈卻道“不必。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像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般,沈言一怔,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就這一眼,沈言心底猛的一顫,越是表現得自然,心口越是跳得厲害,心間便疼得越緊。
正要控制不住雙眼覆上淚霧時,門外幾人像是等了許久,終于忍不住走了進來。
“主人”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