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弈雖是妖,可行事卻是光明磊落,他要殺一人便是光明正大地殺,何須追殺。并且我聽聞他常年來一直在自己宮中養尊處優,一直未露面,他追殺你為什么”
“因為”沈言一下子被問住,她總不能告訴他這復雜的實情吧。
因為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凌旭轉身,聲音淡然,“既然阿言不想說便不說好了,你大可放心,凌某既是你的朋友,斷然不會放任你生死不顧,屆時玉龍宮的人找來,我會擋在你面前,不會讓他們傷到你。”
“凌旭大哥真是講義氣,從今日起我沈言就是你的小弟了”沈言忍不住興奮又是上前想拍凌旭的肩膀。
只是他快了一步,避開了沈言的手,半刻,他微側肩頭,微側間只露出半臉,唇角微開,不溫不熱,道。
“既是如此,做大哥的有幾句話很想對沈老弟說。”
“什么話”沈言期待極了。
“第一,你是女兒身,現在在你面前站著的是一名剛認識不久的男子在做梳發挽發這樣私密的舉動時,是不是應該先將我請出房間。第二,既認我為大哥,想讓我保護你,那就得聽我的,以后行事若是遇到危險都不要莽撞,可先告知我一聲,我自然會助你。還有,日后再遇到陌生男子,自己都不知是好是壞,就不要隨便上前搭訕,武功高強的修士也不行,長得俊朗的更不可以。”
沈言聽得懵懵懂懂,從剛開始的受教點頭,再到后面越聽越覺得離譜。
大概是猜到了沈言半知半懵的狀態,凌旭立刻補充道。
“你不是心有所屬嗎,既然有喜歡的人就不要見了男子就要上前交友,朋友你大哥我一個就夠了,我這是替王公子看著你”說到這里,凌旭不知何時已將微側的肩頭全部轉了過去,現在是整個人背對著沈言。
無疑,凌旭口中所說的王公子正是王一博。
沈言望著他的肩背,看不出他臉上是何表情。
半響,她才努力將笑憋回肚子,道。“凌旭大哥說得很有道理沈言受益匪淺,阿言都聽你的,定不辜負王公子厚愛與凌旭大哥的期望。”
他袖下雙手微握,淡淡道,“你自己收拾一下,隔壁就是我的房間,有事叫我。”
說完,他瀟灑地邁步離去,走出房間還不忘帶上門。
等人走了,沈言才抱腹大笑。
笑夠了,她才想起正事,重新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銅鏡慢慢梳理起散落滿肩的頭發,將它扎成男子一貫的丸子狀發型。
身上已經穿上了她那日在草叢里準備換的男服外袍,想必是凌旭在她不省人事的時候給她披上的。
轉了個身,沈言滿意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還是男裝行事方便”
片刻,她一頓,忽的想起,她現在知道自己長得跟江月初一模一樣的,要是就這樣走出去定會招來不少麻煩,還是得找個東西遮臉。
“可惜之前那頂斗笠被上明弈一掌劈碎了,想想都可氣噢,是了”
她伸手摸了摸懷里,果然找出了上明弈給的青紗,她正要戴上,卻看著鏡中的自己這般搭配如此不違和,一身男服戴個女子面紗
這像什么
她果斷收起了青紗,忙在袖中拿出乾坤袋,在里面翻弄了許久,終于找出一個假胡須,她得意笑了笑,對著鏡子就把這胡須往鼻下貼。
“完美”
“誒,你這人怎么不講道理呢,好好說話推什么人真是。”
沈言一愣,這聲音怎么這么像
“你再仔細看看我這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值不少錢的,肯定能換”
“白老頭錯不了,這聲音一定是他”
沈言打開門就往樓下奔去,來到一樓,只見客棧門口吵吵嚷嚷,圍觀的人還不少,而其中坐在地上的正是白老頭。
“滾滾滾臭要飯的,沒錢喝什么酒快滾,別擋著我做生意,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白老頭站起,輕撫一下衣袖,愁眉道,“小伙子你發什么脾氣,你這壞毛病得改,好好一個人,怎么就這么不懂禮貌呢,我這跟你講道理是不是,說就說嘛,說不過怎么就要打人呢。”
“人家都坐在地上了,難不成人賴著不走冤枉你不成,光天化日之下,這么對一個老人家,你這店家也太目中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