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松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上明弈殺了整個遙仙山的人,江顧源呢他是不是也死了還有,為什么獨獨留下江月初”
“當時山上有三分之一的尸體已被妖魔啃食殆盡,江顧源死沒死的,誰知道,尸體又找不到,反正留在山上的人沒有一個是活的,世人自然認定江顧源被妖魔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那上明弈殺沒殺,怎么殺的,老夫不清楚不知道老夫看到的只是他抱著一名女子離開。至于他為什么抱著那名女子離開,老夫又怎么會知道老夫跟他又不熟,你想知道自己去問他”
白老頭越說越是氣憤,連眉前那兩弧安詳的白須都瞪得翹了起來。
沈言先是一驚,隨后無奈道,“好端端的,你發什么火啊真是,不知道就不知道唄,消消氣。”
“那你當時在場,看到那樣的場面,你不會看不出來他就是妖吧,那你為什么不攔下他或是直接殺了他”
白老頭眉角一抽,氣憤道,“那孽障狡猾至極讓他跑了”
“還有妖能從你手下跑掉上明弈武功真的這么厲害”
“哼,不過障眼法罷了,狡猾的妖要老夫再見了他老夫就”
沈言側眼看去,靜待著白老頭的判詞,不知為何,心下不禁緊張起來。“就怎么樣收了他剝了他的皮還是打得他永不超生”
怎知,白老頭一話不說,用力甩了一下衣袖,“哼”
沈言目色微沉,心想,“看來連白老頭都不知當年遙仙山一案真相到底是如何,至于江顧源為何沒死,還被關在玉龍宮秘境,想必白老頭也是一無所知。”
現在江湖各派都一口咬定當年謫仙山一案兇手就是上明弈,如果真是他
如果真是他
她一時接受不了,上明弈會是妖性大作屠殺整個門派的兇魔
沈言不禁低頭沉思,不由得想起在玉龍宮那段時日,上明弈對自己是如何千依百順,百般寵愛。
“這樣貼心溫柔的丈夫,要哪位女子不心動,要不是上明弈和爸爸沒有血海深仇,要是我也”想到這,沈言猛的回神,這才發現自己想得多么地不切實際。
她搖了搖頭,把自己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拉回,彼時又想起寧忌與慕夕慕陽的話,沉默須臾,她繼續問道。
“如果他不是呢他為什么不向世人說明白”
白老頭冷笑一聲,摸了摸發癢的鼻子,“事實血淋淋地擺在眼前,上明弈現在沖到人前去狡辯,說不是他做的,誰會信你信嗎”
沈言整個人愣住了,果然是這樣。
“如果他真是被冤枉的,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白老頭緊緊抓住一個詞,重復道“冤枉丫頭,你是太小看了妖的本事了還是看不透他們的本質自私,多疑,計謀,狡猾,偽善,他們所做的事,沒有一件是不經過權衡利弊去做的,妖本性便是如此,永遠只會想著自己,只要對自己有益的事,他們會不擇手段達到目的。這就是妖與人之別。”
看著沈言微愣的表情,白老頭繼續道。
“你覺得一個像上明弈那樣本事了得,法力高強的妖,會心甘情愿被世人冤枉他只會不屑,又或許,你所認為的冤枉,在他看來是別有用處,另有所圖。”
一番話,讓沈言整個人的神經都緊崩起來,她雙手不知所措地拽緊了腿邊的裙擺,雙目無神地愣看著白老頭。
他無奈嘆了口氣,“你就是入世太淺了,這個世道,往往比你想的要復雜得太多了,待你再磨礪了個幾年,有些道理,你自然就會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