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信服著自己的猜想,深呼吸一下,“沒錯,就是這樣的。”
即便嘴上這么說,可她心中還是半信半疑,一種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似是有些失落凌旭并非上明弈
這么想著,沈言搖了搖頭,迫使自己收回思緒,坐回榻上后又是小心翼翼地進行著方才未完成的動作。
只是她視線一直鎖定在凌旭左肩上,越是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個巧合,就越是偏生出幾分疑慮。
“等凌旭大哥醒了,問一下這肩上的齒印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了。”
沈言突然否定道“不行,不行,這么直接就問的話,不就被他發現幫他換衣服的人是我了”
她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一邊拽著凌旭身下的褲子,一邊轉著眼珠想了想,又道,“要是他問起來,我就說是大嬸幫他更換濕衣的時候我在一旁不小心看到的這個理由好,就這么說”
大致為自己想到圓滿的說詞而感到高興,也全然未想到要是大嬸幫他換衣服,她為什么會站在一旁的問題,糊里糊涂,一時興起地,手下的動作也跟著用力一按。
頓的,似是觸碰到什么恐怖至極的東西,沈言似觸及燙火巖爐般即刻收回手,啊的一聲叫出,脖子紅了一臉,她不敢回過頭來觀看那令她臉紅心跳的東西,連那犯罪的小手也放在身后一動不動,一時無處安放。
連在心下暗中默念十個罪過啊真是罪過
她艱難地轉動脖子回頭,只見那條早已濕透了的褲子已然被她扒下一半,看到此后,沈言放松了一口氣,只因那褲子里面還穿著一條銀白色的貼身中褲。
見此,沈言便大膽起來了,連將方才羞恥難當拋到九霄云外,既然還有中褲,早知如此便不用礙手礙腳磨蹭這么久了。
說做就做,她站起身子,幾下動作便把凌旭那條濕噠噠的長褲脫下放到一邊,伸手拿過榻上的被子把他身子蓋住。
這種東西,非禮勿視,還是眼不見為凈的好
心想有被子蓋住應當不會著涼了吧,穿衣服可比脫衣服費勁多了,到時候保不齊要凌旭光著膀子在這等她搗騰一個時辰的衣服,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何況本是發燒的人,怎么受得了她折騰又受涼這么久。
還是被子實際。
這樣的話衣服便暫且不穿罷
沈言滿意地拍拍手,“好了”
定眼看了一下榻邊,那是凌旭方才脫出來濕透的衣服,沈言呼出一氣,將衣服攬起,放置在房中的一個空盆上。
那堆衣服泛著一股潮氣,放置在盆中已松松垮垮扭成一坨,大概是因沈言粗魯的動作,一氣呵成以拋的方式丟進的木盆,徒的,一個香囊從一件中衣里面滑了出來。
方才她拉扯凌旭衣服時可謂兩件三件一并拆下,根本未一件件細看其袖袋,胸膛內藏有什么東西,且香囊這種貼身而放的事物本就于放置在身上最為妥實的地方,比如袖袋或是中衣內。
也正是因為沈言急急忙忙地想要快些結束為凌旭脫衣的動作,一并拔開兩件看都不看一眼便將它擱置一邊。
她本就是為緩解凌旭高燒而幫他脫的濕衣,與幫白老頭洗衣服時習慣性翻搗他衣服暗間藏的寶貝,然后收為自己袖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如今她根本沒有心思一一檢查搜羅別人衣服內藏有什么東西。
自然也沒發現這只小巧精致的香囊。
她拾起仔細觀看,近時便聞得一陣清瀅的芳香飄來,這淡淡的花香,好聞極了。
她第一眼便認定是凌旭那位意中人送的定情之物。
只因這香囊是為人工所制,卻并非出自坊間繡工,因為那歪歪斜斜的針法并不專業,也不熟練,可以毫無夸張地說繡的一點也不好看,還有點丑。
只是說是香囊不合適,看上去更像是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