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七手八腳穿好鞋子,一邊回道“哦,哥,我醒了。”
“嗯,醒了便好,梳洗一下便下來用早膳吧。”
“哦,哦好我馬上就來。”
出房門后,江月初全程站在江斂秋與施自君后面。
下樓梯時,她一眼便瞄到坐在下面的上明弈,江月初險些腳底一滑,連低下頭,將前面二人當作活人盾牌一樣,將自己的身影藏得嚴嚴實實。
對于江月初的動作,江斂秋不解,稍側首問道“初兒,你這是”
施自君正要回話,江月初連忙抓住施自君手臂,忙道“沒什么。”
見江斂秋來了,本坐在座位上的弟子忙站起。
“大師兄,自君師姐。”
祁跳跳心喜揮揮手,“早上好啊月初師姐”
江月初身子一愣,不得不抬起頭,隨之努力藏起心虛的眼眸,慢慢挪出一步,站出來微笑地回應,“你你好啊,跳跳師弟。”
當她感受到某一處方向頭來的鋒芒寒氣時,她嘴上的弧度突然一僵,忙挪開視線,連對視都不敢。
打完招呼,她又不動聲色地站回了江斂秋身后。
上明弈只站到離她不過五步之遙,他面上的凜寒之氣便已經直逼而來,毫無預兆,毫無預備的壓迫感,給了江月初前所未有的不適。
這種不適,比羞恥少一點,比愧疚多一點,如果再具體一點,就是不見之彷徨不安,見之無措難安。
她理不清了,反正怎么都不安就是了
江月初左手抓著右手,藏在袖下毫無章法地扣來扣去,拉聳著腦袋,心下已經感嘆了一百個,一千個,完了完了完了
還沒等江月初回過神來,江斂秋已經將她拉到一座位前,溫聲道,“初兒,坐吧。”
她猛的回過神來,神飛天外的江月初腿自然也是不受控制了,就這樣迷迷糊糊被人拉著走到這里。
她緩緩抬眸,視線剛好與上明弈清冷的眸子對視,這不正好是上明弈坐的那一桌嗎,又正好剩了三個位置,而她站住的這個位置,正好又是正對著上明弈
自然而然地,那位置便是她,江斂秋,施自君三人了。
她笑著對江斂秋點點頭,心底下卻早已慌亂至極,見著江斂秋與施自君兩人已經坐下,江月初更是急了。
這理性告知她,她應該坐下來,這樣才不會引起大家注意,但她的腿卻是僵著死活動不了啊
要是坐在上明弈對面吃東西,她有可能會被活活嗆死,再不濟也被那陰寒的神色殺死,想想她昨晚犯下的種種罪孽,江月初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藏起來。
江斂秋察覺出她的不對勁,輕聲問道“初兒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施自君輕咳一聲,江月初即刻坐下,道“沒有啊哥哥,我很好,什么事都沒有”
她一連強調了三遍沒事,江月初越是心虛便越是掩飾,是個旁人也能看出她臉上寫滿勉強,還帶點驚心肉跳的擔憂。
江月初一坐下便是埋頭往嘴里塞東西,脖子似是僵住了一般,怎么也抬不起。
上明弈輕笑了一聲,江月初慢慢抬起頭,只見他笑著夾來一塊點心,那笑容清清淡淡的,卻也不是勉強之笑,倒是生多了幾分圓滑之意。
上明弈笑道“月初師姐慢慢吃,這么趕著要去哪”
江月初渾身上下如觸冷電,猛的嗆了一道,接著不受控制地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