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走動去將燈關掉。
樓梯邊的壁燈散著暖黃色的光,一道低不可聞的嘆聲散在黑暗中。
“其實可以配的,也可以”
“有那么一點非分之想”
清晨。
薄霧浸染著整個城市,明明沒有下雨,空氣卻是濕漉漉的潤。
校門外的早餐店,蒸屜一層又一層高疊起。
伴隨著水開的嗡聲,水蒸氣從氣眼里爭先恐后的擠出,竄得老高。
姜顏西一腳踏在旁邊的花壇上,眼下掛了一團黑青,半撩眼皮看著在學生堆里擠著的盛景,打了個呵欠。
大家都穿的校服,盛景在學生堆里卻十分扎眼。
他身形筆直,身高上有著優勢,比人堆里最高的那個還高了半個頭。
那張臉也足夠招人,即使面無表情,冷硬的輪廓和恰到好處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也是好看的不行。周遭不少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落在他身上。
等姜顏西不斷打了幾個呵欠之后,那邊的盛景也提著早餐走了過來。
漆黑黑的眼眸,他眼里泛著微妙的光,唇角平直,通身縈繞著淡冷氣息,千篇一律的校服硬生生被他穿出了難言的禁欲味道。
“給。”
盛景將手中早餐往姜顏西面前一送,袋子里還漫著水霧,他身上的那股冷氣也消失不見。
姜顏西收回腿,從他手里拿過自己分量,一邊咬著包子一邊偷瞄他,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
不過是十四歲的毛頭小子,哪里來的禁欲
她吞了一口包子,又湊過頭咬著吸管狠狠吸了幾口豆漿。
濃郁的豆漿甜味在嘴里散開,因為沒睡好而略微低沉的心情舒暢不少。
盛景從書包里翻出一包紙巾,扯了一張塞到她手里,看她瞇著眼還不大清醒,唇上還泛著吃包子留下的油光。
太過可愛。
她吃著吃著就來一個呵欠,眼睛也舍不得睜開,動作全憑感覺。
盛景唇角輕輕勾了下,問“怎么這么困”
“啊,那還不是”
話說一半兒,姜顏西扯袋子的手一頓,反應過來剎停住話頭,呵呵笑了兩聲“昨晚做了個不大好的噩夢,就沒睡好。”
姜顏西心里咚咚地跳,媽的,差點就說了實話
她本來想說那還不是你一晚上擾的我不能安眠
說起來也怪她自己,好死不死,要睡覺之前去回憶劇情。
這一想,卻發現記憶越來越模糊,能記起的只有盛景后來報復顏西一些文字片段。
然后整整一晚上,她夢里翻來覆去都是盛景那張臉。
一會兒他手里提溜著老鼠尾巴;一會兒他身上盤著吐著蛇信的花蛇;一會兒他拽著黑黝黝的粗大鎖鏈各樣各式兒陰森殘暴的畫面,就沒有重復的。
唯一共通的是盛景那張俊美如濤的臉黑沉如墨,眼里閃著陰郁的黑光,唇角挑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弧度,摩拳擦掌緩慢地朝她靠近
夢里的畫面過于真實,她沁出一身冷汗醒過來時,還感覺被盛景那陰冷的氣場包裹,嚇得她一點不敢動彈,和死魚一樣在床上癱了好久。
逐漸清醒,才發現是她昨晚忘了關窗,半夜又踢了被子出了汗,涼風吹進來泛起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