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里的手緊捏成拳,躲藏著。
猝不及防被他一問激得心一跳,姜顏西睫毛顫了顫,壓抑著心潮平靜從容地笑“盛景,別開玩笑了,我不用人陪的。”
“昨天謝謝你把我從林子里救了出來呀,麻煩你照顧了我一晚,嗯”姜顏西攤了攤手,“你看我這吧,好像也沒什么好感謝你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盛景呼吸一滯,忽然襲來一陣寒風,他側身而擋,后背冰寒之意蔓延到心臟,溫度絲絲散去,他渾身僵硬麻木。
他聽見了自己木然無波的聲音。
“不如改天請我吃頓飯吧。”他怕了。
不過吃頓飯,姜顏西遲疑一會兒便應下來,“等回寧滬城吧,到時候聯系你。”
眼前有些模糊,心頭燥意升起,盛景死命克制著身體的不適,最后打了聲招呼,快步奔走離開民宿。
姜顏西看著他匆忙的背影,亮眸里閃過失落,心間像被螞蟻小口小口啃噬的痛癢,說不難過是假的。
后知后覺她明白過來,當她無助絕望待在那片林子里,心理防線即將崩潰,他如一縷光驀然出現,在她心里留下了多深刻的印象。
怕是,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她站在原地良久,輕笑一聲,帶了些嘲意,著實弄不懂她穿進這世界的意義何在。
難道就是為了讓她感受一下愛而不得的苦澀痛意
她吸了吸鼻子,毫不留戀轉身。
冷氣彌漫,無孔不入。
盛景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溫煦車前的,黑眸泛著不正常的暗紅,體內暴躁之意不斷滋生,成群結隊在他腦海里叫囂,幾欲將他腦袋撐爆。
溫煦遠遠看見人降下車窗剛要打笑他兩句,卻看見他不對勁的紅眼,瞬間就是一驚,連忙將人扶上車。
“阿盛啊,你這是又干嘛了”溫煦皺眉,“你這還從來沒有短短時間發作過兩次的”
盛景費力喘息著,入眼朦朦朧朧一片,什么都看不太清晰,他手臂擋住眼,“溫哥,給我一粒藥吧。”
溫煦拍著他背的手一頓,神色復雜看他一眼,嚴厲拒絕他“想都別想你你就一年前吃過一粒,然后落下雙目偶爾視物模糊的后遺癥”
溫煦被氣得也有些喘了,用力拍他一掌,“再吃一顆還了得”
疼痛讓盛景忍不住蜷起身,長手長腳縮在狹窄的車間座椅上,像是一只受了傷舔舐傷口的小獸。
少年嘶啞痛聲回旋半冷半熱的車廂里“溫哥,我看出來了,她在遠離我”
“我進一步,她退步無數,我永遠都夠不到她”盛景諷笑起來“我早知道的,我不過是在妄想,可是我連夢一場的資格都沒有”
溫煦沉默地撫著少年背脊,他對盛景和那小姑娘之間的事情并不清楚,甚至一開始還以為那小姑娘是盛景的妹妹,他也不好去說什么。
少年啞聲又響起來,帶著絲絲顫意“溫哥,你把我打暈吧。”
半晌后,溫煦坐在駕駛位上,偏頭看著已然暈過去的少年嘆了口氣,捏著鑰匙遲遲沒有發車,想了想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