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看著他們打架、廝殺、逃跑又被抓回來處理然后你也知道了,在這個地方根本不可能獨善其身,總會有人瘋了一般將你拖向沼澤。”
溫煦自嘲地低低一笑,“說起來可笑的是,我在止寧能活下去竟然還是靠了溫錚。”
“我就想,我還沒找溫錚報仇呢,還沒看見他死不瞑目呢,我怎么能先他一步過奈何橋呢
于是,我就像你當初那樣,和他們拼命。
所以我在聽見你說那句,若不拼命,無人救我的時候,心里狠狠被你震了一下。
你剛進止寧和我剛進止寧那會兒,處境是多么相似啊”
頓了頓,溫煦突然接上一句“哦,除了你是因為長得過好攤上的那件事”
盛景“”聽到溫煦提到那件事,他臉色黑了一度。
盛景薄唇抿了抿,聲音微沉“溫哥”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溫煦笑著擺手。
氣氛又沉靜下來。
溫煦掰著手指頭“算算,今天是我和溫錚時隔七年、不,應該是八年的見面,時間過的真快啊”
他還是沒用,沒能替父母報仇,溫錚仍然活得如魚得水。
真是夠可笑的啊,明明是感情深厚兩兄弟,卻因為錢權之事落到如今相看兩厭、互相算計恨不得折磨死對方的地步。
聽見溫煦的話,盛景望著皎潔清明的缺月,他忽然記起來那個問他光是否存在的少年。
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如何了
他曾潦草的找過魏徐言的下落,只是沒能查到一絲消息,加之他那時手上爛攤子一堆,和姜姜也不大好,索性將這件事先放到了一邊。
黑眸里染上一絲霧氣,他到現在也很疑惑,怎么會一點兒魏徐言的消息都查不到,而且當初帶走魏徐言的朱芝一家,同樣失去了消息,一家子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盛景手指擱地上輕點著,等什么時候還得叫人好生查查其中二三事。
盛景正想著,溫煦叫了他一聲。
他偏頭對上溫煦認真凝重的雙眼,“溫錚這次雖然沒有動作,答應了不干預現狀,可他行事向來琢磨不透,你對上溫錚要小心一點,私下的發展也要加速進行。”
“好,我知道了。”
盛景應下,溫錚那人給他的印象的確難以揣測,是得好好注意一下。
溫煦又道“阿盛,我知道接下來說的話有些不該,可我還是想說。”
溫煦望著盛景苦笑了笑,拍著盛景肩膀說“我沒什么能力,在止寧混了四年也不頂你一年半,若不是你,現在我估計還被困在止寧。”
“如果可以”溫煦眼中乍出狠光,恨聲道“我希望阿盛能夠幫助我替我父母報仇”
“溫哥放心,你我兄弟,如果溫哥需要我定不會推辭。”
兩人對視一眼笑起來,同時伸手拐肘,行了個兄弟交禮。
盛景沒有說的是,他感覺向來敏銳,溫錚一系列動作之間隱隱好似有些不對勁,就比如
溫錚放任了溫煦糾纏自己近一年之久,沒有立即處理溫煦;
溫錚提出條件限制溫煦的人身自由,卻寬限了周邊三個區域,反倒像是在阻止溫煦去什么地方
可溫錚傷害溫煦、害死溫父溫母也是事實
盛景看了溫煦一眼,默默將那絲懷疑埋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