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顏西還在疑惑時,看見跟著青青走進來的兩人,她喉間一哽,盛景果然生氣了,這氣還不小。
她心虛地瞄了眼盛景,秦落珩也在,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起身招呼“秦總,你怎么也來了”
秦落珩朝她點頭,聲音溫和“剛好來劇組看小言,碰上了,不請自來,見笑。”
一個魏徐言就夠她吃一壺,現在還來個秦落珩,將事情搞得更加復雜姜顏西艱難地笑笑,說“怎么會,秦總降臨,蓬蓽生輝。只是,沒什么好東西招待,秦總不要嫌棄。”
“不會的。”秦落珩笑得從容淡定,但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在對視的兩人身上。
盛景摸出一支煙,煩躁地捏著,面色依舊清冷,沒有表情,卻有什么在他心底隱隱滋長,滲著苦澀。
他不動聲色呼出一口氣,將那根煙塞回褲兜,煙很劣質,很嗆。
同時一邊的魏徐言也在暗自打量著盛景,意外的安靜可在安靜的表象之下,藏著的是他一顆在高空起起伏伏、驟然縮緊又脹裂失重的心臟。
他的好哥哥和顏西竟然還有聯系,看起來好似還挺熟,那份錄音明明“顏西”她是聽了的,還問他了
可現在是什么情況
“顏西”特意叫他來吃飯,說給他個驚喜,魏徐言指甲狠狠掐進肉里,這可真是讓他又驚又喜啊
好樣的,所以、所以,“顏西”一直以來,是在吊著他玩嗎看了他這么久的好戲
那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她眼里的玩物,大小姐不高興了耍他玩玩是嗎
是了是了他怎么能忘了怎么可以忘了顏大小姐的劣根性
房里冷氣彌漫,他手上又狠狠用力一度,指尖如寒冷冬日血液凝滯僵冷掉,他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哦對了,還有他的好哥哥呢
分別幾年,看看他這一身,看看著日子過得,很不錯啊呵呵
是他天真,是他傻,將盛景當年說的那句話上了心,苦苦等了他兩年,在那混潭之中艱難地求存,遭人踐踏、侮辱了兩年,若不是秦落珩若不是秦落珩他早就被那些人折磨成瘋魔了
秦落珩他以為的光,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他也曾替他想過,一直杳無音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直到他偶遇“顏西”,才陡然覺得自己傻,好好一個大活人,能出什么事不過拋頭就忘了他于腦后。
看看這人現在模樣光鮮亮麗
說什么“漫漫長夜,總有光明”,說什么做他的光,原來從始至終,都只有他一直被混潭拉扯,只有他苦苦掙扎著
只有他
不過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魏徐言陡然扯出一抹燦笑“哥啊,好久不見啦真巧呢”
余光里某人已經垂頭,縮成鴕鳥狀,盛景淡淡扯了下唇“是啊,真巧。”語氣沒什么起伏。
青青收拾茶幾,擺著餐點,姜顏西就盡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作乖巧狀,聽見盛景淡淡的話心尖發顫。
酒店增的餐點來了,盛景淡淡道“先坐下吃吧,邊吃邊說,菜就這些,別嫌棄。”
盛景沒有挨著姜顏西坐下,而是讓青青坐了過去,自己則是坐到了獨立邊角,左側青青右側是魏徐言。
青青奇怪,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選擇默默進食。
姜顏西看著這座位,捏著筷子的手緊了下,劃過失落,可這事怪她,她該得的。
盛景從沒有在她面前摸過煙,哪怕是兩人挑明心意那晚他缺乏安全感,也都是背著她半夜獨自抽煙。
而剛剛他煩躁沒忍住摸煙,她就知道他有多氣了。
她垂眼,想要夾一顆鵪鶉蛋,卻怎么也夾不起。秀眉微擰,這時,一雙筷子穩穩當當夾起,放進她餐盒里。
她驚喜抬頭,看見剛收回筷子的秦落珩,一驚,不自在地道謝“秦總,謝謝。”是她想岔了,盛景離她那么遠,怎么可能夠得著,而且他還在生氣。
“不用,”秦落珩微微一笑,說“我還沒動筷,干凈的,別嫌棄就好。”
盛景眸色又暗一層,在這個氣質柔潤的的男人身上,他嗅到了同類的氣息血腥加身,蟄伏的猛獸。
“咳,秦總說笑了,秦總你也趕緊吃些吧。”姜顏西哪敢說嫌棄。
盛景意思性動了兩口,然后問“阿言,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魏徐言這時候情緒已經完全緩了過來,聽他的話心底嘲諷,面上卻是笑得開懷,說“我過的很好呀哥。”他指指秦落珩,又接道“對了哥,我還沒給你介紹呢,這位是秦落珩秦總,是山海凌冊劇組的投資人,也是我的干哥哥。”
“這幾年,幸虧了有秦總護著呢”他狀似后怕地拍拍胸膛,“不然我活得可真不如現在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