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峰的確是有介紹人的,雖然他大大咧咧沒什么禮數,但郭德綱還是把他留了下來,畢竟是小孩子,什么都還來得及教,哪怕憨一點笨一點,也算是優點。
尹承洲和張磊對朱建峰的態度已經達成一致,既然他留了下來,沒事就使喚他干這干那,當做是對師弟的磨練,縱然有一絲疑慮,礙于張磊囂張的性格和初次見面的兇悍,朱建峰還是敢怒不敢言,乖乖給他們當牛做馬,居然也能忍下來。
三個小孩子的明爭暗斗,作為大人的郭德綱和王惠看的一清二楚,并沒有阻止,小孩子有他們自己的相處方式,只要不太過分,大人沒必要干預,反而對踏實干活的朱建峰有了些許好感,甚至還給他取了個有趣的外號,燒餅。
滿臉雀斑的朱建峰自知沒什么俊美的長相討人喜歡,他既沒有尹承洲天生的容顏,也沒有張磊優越的天賦,更比不上他們兩人與郭德綱的關系,小小年紀隱約明白了自己的位置,認了這個外號,索性也不計較得失,樂呵呵的聽從兩個小師哥的指揮,甚至帶著點拍馬屁的意思,師哥叫的勤極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燒餅心甘情愿給他們當師弟,尹承洲和張磊的態度從最開始拼命的捉弄他干活,到不忍欺負老實人,自覺的一同分擔起各種雜事,讓王惠略感安慰。
若尹承洲和張磊不知分寸的欺負燒餅,她還是看不過眼的,這習慣一旦養成,將來豈不成了霸凌他人的施暴者,實在是該打。
在郭家的日子過的有苦有甜,自從父母離婚之后,尹承洲略顯憂郁的臉上因為學藝添了不少笑容,性格一改之前的自卑,變得開朗不少,只可惜這樣的情況沒有維持兩年,隨著父母分別再婚,又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
作為六年級的孩子,已經十二歲的尹承洲逐漸步入青春期,比之前懂事不少,小孩子早熟,同齡的女生甚至會偷偷給他遞小紙條,他并非一個一無所知的稚兒,只是有些事情放在自己身上便少了那么多理智與理解。
王惠知道尹媽在國外再婚的事情,這些年尹爸尹媽分別戀愛結婚,確實沒有忽略尹承洲,每年寒暑假他們都會分別過來探望孩子,或是帶他出去旅游,或是帶他去國外散心,可相處的時間畢竟只有那一個月,到了開學,留給尹承洲的除了存折上可觀的數字,就只有閑暇之余電話的問候與偶爾出差的看望。
對成長中的孩子來說,沒什么比父母的陪伴更值得他期待的事情,每每王惠看到尹承洲小小的眼神從期待變回落寞,心里就忍不住的心疼,尹爸尹媽沒辦法陪著他,自己便代替母親的位置,沒時間也要抽時間特意去學校接他放學,陪他購物,帶他出去玩,再加上張磊和燒餅,人多熱鬧,幫著他緩解心里的壓抑與難過。
也是知道尹承洲的苦,王惠對郭德綱前妻生的兒子也格外上心,沒事就囑咐他把孩子接來北京,一個尹承洲已經很不幸了,不能讓郭麒麟跟他一樣。
但即便如此,尹承洲已經到了懂得隱藏心思的時候,白天對王惠的關心笑臉相迎,晚上依舊會想起自己的父母,重新變得悶悶不樂起來。
張磊跟他睡一個房間,看他洗漱完沉著臉的模樣,有點奇怪,爬上床瞅他,“你干嘛,你不高興啊”
今天劇場休息,姐姐特意帶他們幾個孩子出去玩了一圈,買了新衣服,吃了好吃的,甚至允許他們今天不用背功課就睡覺,這么好的事情他還是拉長著臉,張磊不理解,再說洗漱前他還有說有笑的,怎么洗個澡就生氣了
淋浴又不能欺負他,抽什么風呢
“沒有,”尹承洲有苦說不出,他知道師娘對自己十分關心,白天也確實很高興,可到了晚上,看著漆黑的天空,想起師父師娘對待郭麒麟的場景,還是覺得孤獨,這種說不出的難受讓他難以啟齒,只能獨自消化。
張磊又不傻,豈會看不出他撒謊,撇撇嘴道,“你別騙我,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姐姐還給你買了你愛吃的漢堡,我都沒份兒呢,怎么一回屋對著我你就拉拉臉,我惹你了啊”
“你沒惹我,我自己的事,”尹承洲不想他誤會,鉆進被窩里,“你別管我了。”
“你是不有病我管你你還不樂意了,你當我愿意管你啊,你拉長個臉影響我心情你懂不懂”
張磊是不想管他,可看到他那冷冰冰的面孔心里就直打顫,總覺得自己好像得罪他似的,不由分說去拉他,“你給我說清楚”
“嘖你怎么那么煩人”尹承洲被他煩的受不了,坐起身氣呼呼的瞪他,脫口而出,“我爸媽都再婚了,他們都有家,就我沒有,我有什么好高興的”
“啊”張磊一下呆住了,愣了半晌,想起他父母再婚的事情,不由得吐吐舌頭,原來他介懷的是這件事,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你,你有家啊,你家那么有錢,你家住的也大,你干嘛說自己沒家。”
“你不懂,”尹承洲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這件事情,說自己有家,姥姥姥爺是自己的家,奶奶是自己的家,爸爸那是,媽媽那也是,可歸根究底,那又都不是自己的家,那里沒有一家三口,沒有父親母親,只有孤零零的自己,以后還會有別的叔叔阿姨生的弟弟妹妹,能算自己的家嗎
張磊不上學,不代表他不懂事,有些事情他聽姐姐姐夫閑聊,是聽進耳朵里,記在心頭上的,尤其對尹承洲的心理,姐姐關心的不得了,特意囑咐自己如果發現他哪里不對立馬知會,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