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毓秀對這個人沒什么印象,心道他應該是不愛說話的那種類型。
“你好呀,我叫侯宏邈。”
好認真的自我介紹。
如果可以忽略掉兩人現在所處的環境的話。
“你可以不用跟我介紹你自己,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我不會強迫你的。”侯宏邈幫陳毓秀摘下口球,繞到他身后,一邊給他拆著繩子,一邊道,“不要擔心,我不是壞人。噢不對,我理解你的擔心,畢竟壞人臉上也沒有寫著壞人這兩個字,對吧,哈哈。”
陳毓秀決定收對他“不愛說話”的判斷。
這分明是個話嘮。
對方似乎被自己的話逗笑了,傻樂呵了一會兒,隨即發現這個玩笑似乎不太合時宜,又迅速板起臉來裝嚴肅。
“不好意思啊,我跑偏了,不是故意笑的。”
青年長睫微顫,輕輕道“沒關系。”
“你都不帶生氣的嗎”
青年搖搖頭。
“但說到底還是我不對,你自己先把剩下的這些卸掉好不好啊,我要準備一下送你什么東西,向你賠禮道歉求求你了千萬不要拒絕我的禮物,我會很難過的”
不方便幫陳毓秀拿掉身上的東西,又擔心陳毓秀一個人在洗手間會自盡,所以才故意讓他做出承諾。
很多有嚴重自毀傾向的人盡管受到過傷害,對世界不再關心,卻始終富有責任心。當他們想要嘗試離開時,讓他們感受到自己與這個世界的鏈接,擁有被需要感,會帶給他們活下去的動力。
甚至一些有自毀傾向的人往往是責任心過重,才會在最絕望的時候也絕不選擇傷害別人,只是安安靜靜地自我了解。
侯宏邈看來對這方面有了解,面對他不能放松。
陳毓秀打起精神,提高警惕,狀似無奈地答應下來,向洗手間走去。
“噢,忘了跟你說,我上來的時候聽樓下的人說,這個地方的洗手間壞了,你就湊合一下,就在這里換吧”說著抬起一只手,四指并攏,“就咱們兩個人,沒什么不方便的。你放心,我絕對不看你我發誓閉上眼睛轉過頭,可以嗎”
騙子,洗手間知道自己壞了嗎
不過這人好聰明,陳毓秀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了。
一點就通,不用多說,交換一個眼神就能猜到對方在想什么,不管是作為敵人,還是作為朋友,都是陳毓秀最理想的人選。
說著,侯宏邈瞟見被他摘下以后就丟到紙箱上的黑色綢帶,把它擋在自己眼前。
“放心,這樣絕對看不到。”
“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青年暖玉般的聲音從床尾傳來,“我相信你。”
沒什么好遮的,陳毓秀向來不在乎這種事。
侯宏邈卻不知道陳毓秀藏著什么心思,他只覺青年的聲音軟軟的,甜甜的,激得他心里一陣酥麻。
況且,被人信任的感覺總是那么好。
不過很快,他就道不出一聲好了。
眼睛看不見后,其他感官就被無限放大,侯宏邈憑借著聲響能清楚地猜到,青年的手應該先奔著最折磨他的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