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費了些功夫,不過快洪荒大地總算擺脫了一片汪洋的窘迫境地,天上的黑云不知何時已經散開,躲在高地上、榕樹樹冠上,巨龜背上的生靈們陸續從上面下來,擦擦眼淚就準備重返家園了。
人族是其中反應最快的,他們雖然臉上依然滿是悲痛,眼角含著淚花,一個個的動作都不慢,因為族地的東西都被大水沖跑了,他們有的到處翻找采集能吃的食物,有的尋找草藥救助受傷的人,有的找來材料試圖重搭建家園。沒有人偷懶,連最小的孩子都跟在大人后面撿來樹枝茅草。
隨著幾百年的發展,人族大概已經有了把族人的尸體埋在土中,防止野獸啃食,入土為安的習俗,所以他們在百忙中還分出了一部分人手開始殮尸,盡可能的找到附近的人族尸身。或許有些人并非是他們部落的,此刻人族都是一大家,并沒有人會刻意區別對待。
溺的人顯然是不好看的,入夜,人族把這些幾乎看不清原的尸身埋在地里,哭泣著哀悼著這些生命的逝去。
因為才重建的第一天,他們的茅草屋還沒搭建好,只能圍著篝火坐著,哀哀的哭泣聲隨著篝火的煙氣旋轉飄散開。
盤古已經縮小成了普通人的體型,在不周山忙上忙下,一來是去加固不周山半山腰的裂縫,免得哪天他和希榕在家睡著睡著,結果不周山又歪了。二來是修補好不周山的表面,不周山巔的榕樹林只蓋住了不周山巔那一片,不周山是一座山,上面尖下面大的那種,所以這一次的洪水,除了不周山巔,不周山的其余地方被洪水沖刷的有些破損難看。原本青綠的草地和密林,這邊禿一片,那邊禿一片的,斑禿的仿佛癩皮狗,十分的難看。
無論是作為場,還是作為己的墳頭,盤古都覺得這在有點丑,所以他準備己手動化一番。
希榕己的能力本就是莫名其妙出現的,壓根沒搞白呢,所以她就沒這么多事了,此刻她站在后土邊上的一棵樹上,靜靜的陪著對方。
后土此刻依然是萬丈真身的模,巨大的蛇尾盤在地上,她的眼睛還含著淚花,垂眸看著地上的一切
如果之前她聽到旁人因為生而哀泣,她只是單純的憐憫,那么這一刻,聽著大地上無數生靈為了去的親朋摯愛而哭泣的時候,她多了痛徹心扉的一絲感同身受
巫族的人來找過后土,她把事情全權交到了后羿等幾個大巫的手中,而她則是這不知坐了多久,忽然,月光下的后土開。
“我與他們一同出世,相伴數萬年,雖然生無常,我本以為我和他們永遠不會分離。”
畢竟他們是十二祖巫不是嗎
以他們的力,能殺他們的少之又少,所以誰沒有想過有一天,十二祖巫會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現在,我才第一次白了生命的脆弱。他們都了,徒留我一人在這。”
后土著著,又是兩行清淚落下。
希榕在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的來上一句“節哀。”
后土沉浸在己的世界,并未聽見這話。她顧的繼續。
“生命只有一次,了就了,你聽,那么多的魂靈在哀嚎,如果,我們和妖族乃是咎由取,可是這些在十日當空,在大洪水中的生靈們呢他們什么都沒做,丟了唯一的生命。這不公平”
“不過起來,妖族了那么多人,可他們還有元神,我巫族不修元神,甚至連后魂靈在大地哀嚎的可能都沒有。這豈非是一種不公平”
后土的眼中閃過濃重的痛苦和憐憫。
這些生靈遭受的無妄之災不公平,他們祖巫生來就沒有元神不公平。一切的一切,都不公平。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她的心頭涌動,她喃喃語。
“難,就不能再有一次機會嗎”
這話一出,后土的心頭仿佛被什么觸動了一般,她忽然福至心靈。
“原來這就是當初尊者所的我巫族的一線生機嗎我白了。”
后土蛇尾微動的立起身,她捂著心,扭頭笑中帶淚的看向希榕行了一禮。
“多謝尊者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