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清算他派人暗殺他的妻子、聯合朝臣逼他納妃添皇嗣,還有他的女兒在后宮里做的那些事皇帝都清算在了他的身上
他竟然能忍下一切謀劃這樣長的時間
房高年仰頭看著高高在上依舊面無表情的云漠寒心中已是驚恐萬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房高年原先是從來不信也從未見過有人真的能如此謀劃如果他不入套呢如果他從來沒有利用自己的權勢和官職
是了,官場上沒人能經得住那樣的誘惑他明明知道皇帝在捧殺他的女兒,他還是忍不住以權謀私了。
皇帝當真那樣看重他的皇后啊
聽到最后房高年幾乎已經麻木了,他盯著皇帝身上的龍袍,那袍子上用金線繡制的龍鱗反射著空中明媚的陽光。
龍之逆鱗,觸之者死。
或許那塊石碑確實是皇帝派人毀掉的,就怕外人對皇后、對鎮國公、對風家有任何一句影響家族名聲的議論,他甚至根本沒有在今日說出任何他想要損害風家名聲和皇后清譽的罪名。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靜平公府和他房高年自己的罪證,與皇后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干。
這位皇帝把他為皇后準備的東西都還在了他身上,他要靜平公府身敗名裂做那千古罪人。
天子恨他入骨啊
這世間無人能救他了,想來昨日那些沒回來的人都是被皇帝拿下了。聽風閣那些人也完了。
等到聽松終于讀完了他手中的那些東西,麟德殿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事先知道云漠寒完整謀劃的人沒有幾個,很多人不過只是參與了其中的幾環而已。
比如對昨日出現的那些證據的連夜固定,比如對宮中眼線的抓捕和審問,比如在百花宴上幫助皇帝控制輿論,又比如昨天禁衛軍和京郊守備軍幫忙在安陽城里做的那一切。
暗衛和欽差在百花宴開始前三天就派出去了,緝拿那些證詞里提到的涉案的官員,只是這個消息被云漠寒徹底封鎖了,沒有人知道罷了。
如今人都已經被控制住了,馬上就都能押解進京。屆時大獄里相見沒準還能好好聊聊。
“朕還真沒想到在陵王被貶庶人之后沒幾年就又有人敢對朝廷的稅收下手了。”其實不是“沒幾年”,將近二十二年過去了,云漠若被貶庶人那一年他二十二歲,如今他快四十四歲了。
舊瓶裝新酒,一樣的法子,當年他不能明著去算云漠若算計安安的賬,如今同樣的法子他也一樣可以把房高年拉下馬。甚至比對付云漠若還要容易些。
民心民意向來是約束上位者最好的東西。
“而你做的比朕那四皇兄還要過分啊,靜平公房高年。”
“當年他一個親王都沒敢做出這么多有違國法危害民生的事情,你這國公倒是比他膽子還要大。”
“你來跟朕說一說,這是誰給你的勇氣呢”
房高年跪在麟德殿中央哆嗦著嘗試了幾次,但是都沒能成功發出聲音。
當年先帝的親兒子被貶庶人,那現在皇帝會怎么處置他
這位陛下是要報仇的啊他定然是活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