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過年了,云漠瀾也是很高興的,一時間興奮的說了一大堆才注意到云漠塵已經低垂下的眼簾,便猛地住了嘴。不說云漠瀾如今是個方外之人,就說他被軟禁在善化寺這件事就足夠讓他不快了吧。
“這個三弟抱歉啊”云漠瀾摸了摸頭,想要道歉卻不知具體應該說些什么好。
云漠塵卻是在這時又將頭抬了起來,對著云漠瀾微微笑了一下,“沒關系啊,二哥。貧僧能聽一聽就是極好的了,除了二哥也沒有人會對貧僧說這些了。”
云漠瀾聽著云漠塵反而在安慰他,心中便更是愧疚,一時間也沒有去接云漠塵的話。而云漠塵看著云漠瀾這個樣子,卻也沒有再說些什么。
直到禪房中的氛圍濃稠到幾乎難以再流動的時候,他才再一次的開了口“二哥,你知道我、貧僧為什么會被送來侍奉佛祖么”
云漠瀾聽到云漠塵久違的用了“我”這個自稱,心間便是一震。除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就再沒有聽云漠塵用過了,哪怕他堅持著要他稱呼自己“二哥”他也沒有再那樣稱呼過他自己了。
看來自己這個三弟怕也不是真的想出家的吧若非是真有慧根的人,恐怕也沒有誰會選擇出家吧。
“我只是知道皇爺爺親自下旨要你、要庶妃樂氏,也就是如今的肅昭儀的孩子為國祈福。那個時候我才兩歲,知道的也不多。”云漠瀾的語氣有些沉重。
“不過遇到你之后我也隱約的問了問,可你也知道我母妃當初只是一個被父皇帶回來的江湖女子,雖然十分寵愛,但是到底不是官場中人,也沒有母家的勢力在朝中。知道、明白的也實在是不多。可就是這樣她似乎對于這件事也是諱莫如深。”
“那其他人呢皇帝呢還有母、母親,貧僧的母親如今到底如何了”過去云漠塵并沒有關注過他的雙親,雖然其中一個是當今的皇帝,但是這兩個人雖與他有著一份血緣,卻是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過。
“我很抱歉云漠瀾有些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云漠塵才不會更加傷害他。
“二哥又沒有做過什么。”對于這點云漠塵還是淡然的。
“我我只是知道外界幾乎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也沒有人提起你和你的母親。你母親肅昭儀在我的記憶里就是吃齋念佛深居簡出的,父皇登基之后也還是這樣。”
“我唯一能從鸞臺那里查到的一些當年同一時間發生的大事,就四件。”
“一是與父皇爭儲的禹王云濟麟,皇爺爺下旨滅其滿門;二是如今平北王薛豐由當初一個小小的輕車都尉一躍晉為侯爵;三是我大漢當年派護國將軍風信對天狼開戰,重創其主力軍;最后一件,那年南部旱澇災情極為嚴峻,險些有災民造反。”
禹王云濟麟平北侯還有風將軍天狼國最后一件天災看來這天災應該就是自己來祈福的表面文章吧其余的云漠塵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些能和他有什么關系。
而后云漠瀾再次開口;“還有肅昭儀的母家,樂氏,夷三族。這也是皇爺爺親自下的旨意,不知為什么”不知為什么你和你的母親活了下來。后面這半句云漠瀾并沒有講出來,但是云漠塵還是聽懂了。
“不知為什么我活了下來”云漠塵沉默了一下自己將這句活說了出來。
“皇嗣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男兒”云漠瀾開口說了一個自己都不怎么信服的理由。皇嗣是很重要,但是連云濟麟當初作為親王都被滅門了,如果這件事和禹王府被滅門有關,云漠塵一個當初寧王府剛出生的孩子又是怎么幸免于難的
就這樣兄弟二人沉默著,直到太陽下山誰都沒有再開口過了。
三日后,永和宮,延霞殿。
淑妃看著自從進門行禮之后就沒有開口的兒子,眉尾微微挑了挑,抬了抬手讓伺候的小宮女都撤了下去。
“瀾兒”詢問的聲音很是和緩。
云漠瀾看著母親柔和的神情,張了張嘴卻還是不知道說些什么。
“和童家姑娘有關系”見兒子不說話,淑妃也只能再次試著問了問。
云漠瀾搖了搖頭。
不是童家姑娘那再看看自己兒子的樣子,淑妃猛然心頭一跳,可別是
“是三弟。”云漠瀾終于小聲說道。
這正是不是有意成魔魘,存心入世思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