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二年的年關,安陽城里的氣氛有些緊繃,而邊疆那邊則是充斥著血腥和殺機。
縱然冬日的嚴寒并不利于大軍作戰,但是兩方相互刺探情報這種事并不會因為大雪就停下來。
而密探,似乎是怎么殺都殺不完的。
月涼那邊完顏占桐幾乎日日都探聽著護聞關那邊的消息,但是她試著給風冥安下毒這件事她知道她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親哥哥完顏松。
可是她自己的人手并不夠用,所以如今完顏占桐也不能確定風冥安是不是真的毒發了。但是她又不能去找完顏松借人手,因為完顏占桐肯定她哥哥要是知道她給鐵騎軍的少將軍下毒這件事肯定會押她回牙帳。
完顏占桐對自己的毒術是十分有信心的,但是風冥安在邊境這樣久了,完顏占桐也算是了解了些這位風氏嫡女的本事,如今也真是不敢小瞧她半分,如果那天她真的用內力防住了她的毒粉的話
不過按照時間算,最多還有一個月,如果她真的成功了的話,最多還有一個月,就能見分曉了
風冥安在護聞關軍營的大帳中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東西盯住了她一樣。手指顫動之間沒有捏住那個代表著鐵騎軍的紅色小旗。
小小的紅色旗子掉落在新做的沙盤上,十分醒目。
風冥安伸長了手臂將那個小旗子撿了起來,在手指間慢慢捻動著。大漢人最在意的就是這新春佳節了,每年鐵騎軍中也有自己的傳統。
篝火、烤羊、歌舞、騎射的比試都是有的,哪怕如今月涼在窺視著這些也是不能少的,不然這軍心
“準備的怎么樣了”沒有抬頭風冥安也知道進來的是誰,風康的腳步聲比較有特點。
“回稟少將軍,伙頭軍那邊已經都準備妥當了,校場那邊也安排好了。”
風冥安點了點頭,然后低頭看了一眼她手里那個已經被揉得不成樣子的小旗子嘆了口氣。
“少將軍”風康瞄了一眼風冥安手里那一團不明物體,再次開口道,“尹將軍請少將軍去一趟水牢。”
聽聞“水牢”兩個字風冥安立刻就回頭看向了風康,那雙目中的寒芒和殺機讓風康一下子便繃直了身子。
尹明忠的水牢沿著忘途河而造,相對于整個大營來說在忘途河的下游,但是相對于章州來說那可就是在上游了
哪怕是西疆這樣的寒冷氣候忘途河在冬天也不會結冰,但是水溫如同寒冰一般,若是將手伸進去感覺到的是刺骨的冷,多待上幾息的時間都會凍傷。所以那座水牢,是真的堪比地獄一般的存在。
風冥安趕到的時候,尹明忠正臉色鐵青地看著一個被壓在地上的俘虜。那人的一張臉已經被凍得青紫,嘴唇上有不少的裂口,如今正滴著血,地上還有他剛剛被打落的一顆牙。
牙后藏毒
是個死士。
風冥安的心立刻就沉了下來。
“他身上有毒如今已經”
“混入了忘途河”風冥安接下了尹明忠的話。
“少將軍恕罪”尹明忠一邊說著一邊直挺挺地跪在了風冥安面前,“末將已經派人騎快馬去章州傳訊了。”
“帶著軍醫了沒有”風冥安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個手勢讓尹明忠起身,然后問道。
“帶了,也吩咐他們到了章州城以后檢查河水了。”
“什么時候發現的”風冥安的一雙眼睛盯在了那個俘虜的十根手指上,從水牢被提出來就被扔在了這冰天雪地里,如今那十根手指上都掛滿了白霜。
“剛剛,他才被扔到水牢里不過半天。”尹明忠沉聲說道,“要不是剛才河邊上有兩只兔子在喝水”
半天
風冥安的眉尾微微一挑,這是不是有些過于巧合了如果這個人是月涼故意派過來的如果月涼知道鐵騎軍中的水牢所在的方位總覺得
“立刻傳令鐵騎軍全體不許飲用忘途河水快去”風冥安語速極快地對邊上待命的士兵吩咐道。
“即刻派人沿忘途河布置守衛,守衛要一直到大營在忘途河的最上游沿河打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風冥安話音落下,她沒有錯過剛剛在她吩咐的時候那個俘虜眼中的暗恨。
看來她的推測很正確。
但是這就更讓風冥安的背上出了冷汗,如果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