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你可真成功啊,深夜掛個鹽水都沒人陪,還得死乞白賴地拉著心地不怎么好的前女友,你說你,你怎么就活得那么成功呢。”
她火力全開,一副悲天憫人的調調,顧淮遠本該生氣才對,但他卻沒有。
他漫不經心地抬眼,瞥了瞥鹽水袋,罵了聲該死。
滴得那么快,他還怎么和她吵一晚上
誰都不能剝奪他的快樂,鹽水袋也不能
他“嘶”一聲,做痛苦狀“怎么這么疼”
陸兮被他這聲輕呼轉移了注意力,也沒心思逞口舌之快了,問他怎么了,顧淮遠就等著她這句話,濃眉頓時擰在一起“是不是掛太快了手疼,心口突然不舒服。”
為了證明自己確實疼,他還捂住了胸口,虛弱的效果大大增強,陸兮嚇得二話不說就站起來,進輸液室找值班護士。
顧淮遠沒來得及阻止她,只能無奈地目送她慌張的背影。
這下子心口是真不舒服了。
因前不久其他醫院剛出過病人夜間差點猝死的事,護士格外重視,匆匆跑來一通詢問,又是查血壓測心跳,檢查下來都沒問題,護士離開前囑咐陸兮“家屬注意點,如果他還不舒服,再來喊我,我讓值班醫生過來一趟。”
被錯認成“家屬”,陸兮也沒法澄清,因為護士很快又被里頭的病人叫走了。
“家屬注意點了啊,病人很虛弱的。”顧淮遠模仿著護士的嚴肅腔調,“家屬”二字,更是被他故意咬得很重。
這無賴要不是今晚病懨懨的,身邊還沒人陪同,陸兮真不想多管閑事,現在做了好事不但沒得到一句感謝,他還時不時冷嘲熱諷一通,好像她是故意上門送殷勤。
這人什么都做得出來,八成剛才喊疼也是裝的。
她冷著臉又坐他對面,用不怎么信任的審視目光打量他,想辨別出他是真不舒服,還是裝的。
雖然人就在他正對面,她秀色可餐的臉就在他視線范圍以內,但兩人中間隔了個過道,顧淮遠很不滿意這距離,他賣慘了一晚上,可不是為了讓她坐得那么遠。
“坐那么遠干嘛講話都費勁。”
陸兮聽他現在中氣十足,懷疑加深“你剛才裝的吧”
“我閑的”
被這滾刀肉一般的男人搞得身心疲憊,大半夜的,她也懶得跟他費口舌,出來挺久了,惦記還在病房里的她媽,站起來。
“我回去照顧我媽了,你不舒服就喊護士。”她這回真要走。
沒有理由再留下她,顧淮遠面色冷下來,涼颼颼地目送她。
陸兮走了幾步,又想起什么來,猶豫地轉過身“你晚上打我電話什么事”
“撥錯了。”
這借口十分耳熟,陸兮想起來前兩天她剛用過,沒想到這人很快就學以致用了。
當時他給她多少嘲諷,今天她也要公平正當地還回去。
她學著他的口吻“你覺得我會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坦誠一點不好嗎”
顧淮遠終于正視她的反擊。
大概是后悔打了那通電話,導致她現在洋洋得意占了上風,他眼神愈冷。
嘴皮上吃虧了一晚上,到了現在,陸兮終于有了扳回一城的暢快感。
“坦誠你想我”她拖長語調,皮笑肉不笑,“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