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楊姿言問起她在辦公室里都和林律師聊了什么,陸兮敷衍了兩句,只是整個回程路上,她望著好友磊落的側臉,時不時陷入不安。
最后,她在停車場叫住楊姿言。
“姿言。”她花了很大的勇氣才開口,“我有很多事瞞著你。”
“我感覺到了啊。”見她為難到甚至不敢正視她,楊姿言反而一點都不意外,“但是我對朋友言無不盡,是我對朋友好的方式,你對我有所保留,說白了,也是對我好,我跟你處了那么多年還不知道你的為人嘛,你總有你的理由,我不在乎,等你哪天想跟我說了,再跟我坦白也不遲。”
陸兮眼眶有點熱,她知道楊姿言對她好,但從沒有想過,她對待她這個朋友,竟然是這樣無底線的好。
或許是這段時間精神過于緊繃,楊姿言溫暖貼心的話語讓她放松心弦,陸兮在她轉身之際,沖動地抓住了她溫熱的手腕。
她低垂著眼眸,將自己內心保守多年的秘密和盤托出“晴天的親生父親你也認識。”
楊姿言“啊”了一聲,眼睛瞪得老大。
陸兮面色蒼白地抬起臉“晴天和他很像。”
“往最不可能的那個身上猜。”
楊姿言愣神片刻,突然一個男人冷峻的臉進入她腦海,她醍醐灌頂,“你是說,顧,顧淮”
她越說越大聲,空曠的地下車庫回蕩著她的驚叫聲,最后一個字被驚慌的陸兮及時用手掌堵住了,她神色不安地環視了一圈四周,“小聲點。”
楊姿言瞪圓眼睛主動用手捂嘴,她真的震驚到想喊媽了,整天在外面聽消息,卻沒想到,今年最震撼她全家的消息來自于好朋友,她一個接受度這么高的人,都有點懵圈不敢置信了。
怎么會這樣呢陸兮和顧淮遠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的男女,攏共在她面前碰面過兩次,竟然有一段過去還有個快六歲的孩子
這不提醒還不覺得,現在陸兮不打自招,楊姿言越想越相信顧淮遠和晴天是父女了,女兒隨爸,遺傳學騙不了人,這父女倆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以前沒發現,是因為根本不會把陸兮和顧淮遠湊到一塊,兩人天差地別,除了男帥女靚模樣登對,其他方面,真的差別太大。
見楊姿言還懵到只會眨眼睛不會說話,道出所有秘密的陸兮反而是心態輕松的那一個,她噗嗤一笑“我知道你有一肚子想問的,都憋著啊,我今天只能吐出來這么多,不能更多了。”
“哦還有,剛才咱們見的林律師,是他的哥們之一,剛才把我叫進去單獨聊,也就是多年不見寒暄一下,沒有別的。”
“好了,姿言,我的秘密,就拜托你一起幫忙守護了。”
這么長日子以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暢快,果然人藏著秘密,很容易像蝸牛馱著重殼,每一步都艱辛,她現在甚至后悔,應該早點向姿言坦白的,就如她所說的,這么多年并肩戰斗同甘共苦,他們早就是最親密的伙伴了。
楊姿言立刻用身體行動證明她很靠譜,搭著陸兮的肩膀往電梯走“你放心吧,兮,我誰都不說,以后我跟他那邊的人打交道,我都謹言慎行,連我干姐那邊,我也得小心點,雖然她兒子跟晴天一個幼兒園,但是你也用不著擔心,她去英國陪讀大兒子了,這半年基本不太回國。”
邵娉婷的兒子跟晴天一個幼兒園,陸兮聽楊姿言提起過,邵娉婷就是因為那個幼兒園好,才推薦給姿言的,她也不想因為那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讓晴天失去這么優質的教育資源,總歸晴天她自己不太接,不會那么巧撞見。
如果因為幼兒園,最終被他知曉晴天的存在,那就是上天看不慣她這個自私的母親,她也不想埋怨,晴天渴望爸爸,到時就讓她自己做選擇吧。
楊姿言在這一天突然知曉了一個驚天大秘密,整個下午壓根沒法靜下心干活。
這天下午她連續沖進陸兮辦公室三次,每一次表情都在微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