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兮煩得什么行李都不想整理了,往床上一撲,頹喪地倒在了潔白的大床上。
她這一輩子其實就他一個男人,和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撒謊說對他完全沒了感覺,或許可以騙別人,但是她騙不了自己。
但是再有感覺,她也想隱藏到深處,專心過自己平淡的日子。
因為,過去的種種,她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他或許余情未了,但是他的家人,令她望而卻步。
他珠光寶氣的媽媽,一張臉就寫著“不好親近”,不分青紅皂白,把兒子離家兩年的錯全部怪到她頭上,開口閉口“貧民窟女孩”,恨不能打發乞丐一樣把她打發走。
她媽已經夠難纏了,他那文質彬彬看似教養頗佳的哥哥,才是最可怕。
陸兮至今都不愿意回憶跟他哥哥坐在咖啡館里的半小時。
她那時年紀小閱歷淺,平生第一次知道,有人哪怕外表光風霽月,卻可以單靠一張不吐任何臟字的嘴,傷人于無形。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慢刀子凌遲著她的自尊心,令她完全否定自己,令她想痛哭懺悔,確實是她拖累了他弟弟,阻礙了他的光輝前程,若不割席,城中村會多一個自甘墮落的男人,而他,也會有后悔到罵她“紅顏禍水”的一天。
如今年歲漸長,她逐漸明白了,他那個優雅貴公子哥,一定是個拿捏人心的高手,他也是被他哥ua得有點心理不對勁了,當年才會借著跟父母吵架,血氣方剛地跑出來,離家出走整整兩年。
她閉了閉眼睛。
他哥哥顧淮涌,絕對是她此生不愿意二次打交道的男人,這兄弟倆,她都得避開遠遠的。
“咚咚咚。”
有人在門外敲門,一下一下,停了片刻以后又敲,極有耐心。
又來了。
陸兮心煩不已地閉上眼睛,扯過枕頭悶住臉,只想做一只看不見也聽不見的鴕鳥。
她打定主意不開門,捂著耳朵等一會兒,敲門聲停了,還沒緩口氣,她擱在桌上的手機又大聲唱,這下外面的人更篤定她人在房間,開始堅持不懈地要敲開她的門。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兮,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門打開,我有話跟你說。”
都說得那么清楚了,還有什么可說的,陸兮恨恨地想,憑什么他想說她就要聽,她一點都不想聽
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門外的男聲又清冷地響“我知道你不想聽,我大老遠追你到這里,好歹讓我說完,行不行”
陸兮由著性子賭氣了一會兒,也知道這樣僵持著不是辦法,就像他所說的,費盡心機都追到這兒來了,他輕易是不會走的。
扒了一下頭發,她垂頭喪氣去開門,自然,臉色是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