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愣什么呢。”
陸豐南覺得今天哥們實在是古古怪怪,林季延也是一臉“我知道但就是不告訴你”的嘴臉,一個個都在跟他打啞謎。
顧淮遠轉身,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冷靜“你家酒店在擴張”
“是啊。”
“幾家竣工了”
陸豐南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他家的新酒店,“省外有兩家,怎么了”
“到時你就知道了。”
陸豐南簡直要罵人,礙于他家親戚都在,只好作罷。
這頓壽宴推杯換盞,一吃就是一個多小時,中間顧淮遠離席,才發現那群孩子都陸續被父母接走,他找了一圈,紅裙子小姑娘也不見了。
又去找西瓜的身影,西瓜竟然也不在,問了他家的保姆阿姨,才知道被小姨接去看電影了,有幾個父母還沒來的,也跟著一起去電影院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黑下來的天色,搞不清楚自己在失落什么。
同一時間,晴天已經在媽媽車里,坐在后座的安全椅上,嘰嘰喳喳向媽媽匯報今天發生的每件事。
說完所有事之后,她突然語出驚人“媽媽,今天我看到一個特別像爸爸的叔叔,叔叔還給我指躲貓貓的地方呢。”
陸兮差點心驚到踩剎車,但還是鎮定地問“是個什么樣的叔叔呀”
這就有點為難詞匯量還不夠豐富的小朋友了,晴天歪著腦袋瓜想了半天“就是長得像爸爸的叔叔,但爸爸戴眼鏡,叔叔不戴。”
她根本不曉得她一句話就讓她的超人媽媽陷入焦灼。
陸兮握緊了方向盤,手心里悄然出了汗。
她也是下午隨口跟楊姿言提了一句,才知道西瓜就是邵娉婷的兒子,邵娉婷為人過于熱心,還讓相熟的園長把晴天跟她兒子安排在一個班。
而她之前心態自閉,始終不愿與那些名流貴婦打交道,欠了人家那么大人情都不知道。
楊姿言還告訴她,今天陸家老爺子和孫子一塊辦生日,家里熱鬧,她恍然想起來顧淮遠有個鐵哥們就姓陸,人在美國,她沒有見過。
她心虛作祟,急哄哄地把晴天接回來。
心亂如麻,沒法再開車了,她在路邊停了一會兒車。
晴天突然沒聲了,她轉頭,果然歪著,一臉無辜地睡著了。
她在密閉昏暗的空間里,陷入無邊無際的焦慮和不安之中。
雖然瞞著他生下晴天,可她為了晴天的成長,一直沒有瞞著她爸爸的長相,她自己有素描基礎,給晴天畫過爸爸的臉,手上有一張他戴著眼鏡吹蠟燭的模糊照片,晴天也看過不下百遍。
她說叔叔長得像爸爸,那么這個叔叔,就是顧淮遠沒錯了。
這是父女倆第一次見面吧
見了面,還說了話,她叫他叔叔,他也不知道這小女孩是自己女兒。
她想象著那畫面,突然心如刀絞,緊接著,視線模糊。
何其殘忍的畫面。
何其殘忍的她。
她趴在方向盤上,肩膀顫抖,無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