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姿言在隔壁還沒走,她以為所有人包括陸兮都走了,于是放開嗓子,跟她爸大吵。
“我哥事業出問題,你送錢送關心光我知道就好幾千萬不止了,怎么我就問你要五百萬,你就全是借口”
“女兒的事業就是小打小鬧是吧我就只配嫁人生孩子,我不配有理想嗎”
楊姿言好像是哭了,聽得出在哽咽。
“你支持我哥,你好歹也支持下我啊,我哥賠了幾千萬,但是我沒有啊只要這次難關度過去,我就穩了,以后你們的錢,我一毛都不要。”
緊接著父女倆不知道又爭執了什么,楊姿言情緒越來越激烈,陸兮只聽到墻壁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什么東西破裂,可能她把手機摔了。
平時嗓門很大的女孩子,痛哭起來果然也是不好聽的,陸兮在黑暗中沉寂著聽了一會兒,爾后聽到一陣悉悉索索聲,楊姿言也走了。
周圍萬籟俱靜。
她又枯坐了十幾分鐘,最終拉開抽屜,從最上層取出一個信封。
信封里有一把銀色泛著冷光的鑰匙,還有一張望熙壹號的門卡,五天前就被快遞送到她桌上。
它們在她的抽屜里被冷藏了五天。
直到現在,陸兮終于將它們取出。
“媽,今晚讓晴天和你睡,我這邊事情做不完,回來會很晚。”
掛了電話,她站起來,僵硬又緩慢地將信封放入公文包,脊背挺直,朝外面走去。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夏天已經不太遠。
她走在春夜的晚風里,陷入思緒,甚至感知不到風里夾雜的雨滴。
又要下雨了嗎
她淋了幾滴雨,最后終于打開車門,鉆了進去。
“咔嗒。”
隨著門鎖的轉動,門輕易被打開,寂靜的夜里,這聲音太過清晰,像是在心上刺耳擦過,引來一陣心悸。
客廳里只留有一盞光線昏暗的落地燈,落地窗前的的高大男人微微偏過身,晦暗不明的目光穿透這長夜,最終落在她黯然的臉上。
兩人目光交匯,都清楚這個夜對彼此來說意味著什么。
征服與被征服的狩獵游戲。
總有人要贏,有人會輸。
陸兮靜靜站在原地,神情苦澀地望著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男人。
像是烏云壓境,當他完全站在她面前,陰影覆上她臉龐,他輕易遮擋了視線里所有的光線,唯有一雙漆黑的眼睛尤其明亮,閃動著得逞的光芒。
“想好了嗎”他滾燙的手心,撫上她微涼的臉頰,“打開這扇門,我就不會再放你走。”
陸兮眼中滿含諷刺,“不是早就算計好我會有今天又何必假惺惺。”
顧淮遠一笑,灼熱的氣息離她很近“算到你會求我,但我可沒本事召喚那場雨。”
這恰好戳到陸兮痛處,沒有人會料到那場一開始極尋常的大雨會帶來這樣的災禍,是老天在懲罰她的執拗嗎
那么之前她所有的堅持又成了什么
“連老天都想我們在一起。”他嗓音繾綣。
“那老天知道你這么卑鄙嗎”陸兮怒瞪他,“我們新接的酒店訂單,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