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沒走,在等著一無所知的他走掉,再來接走女兒。
可笑他當時誤以為她是來和助手過夜,出口挖苦,她一聲不吭地蒙受羞辱,卻還是不肯講出實情。
再后來。
周末給她打電話,有小女孩在她身邊喊,媽媽你快看。
當時她怎么撒謊來著
她謊話連篇,說小朋友認錯人了,甚至還以退為進地反問,瞞你什么瞞你我有孩子呵,就算真有,那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想到這里,顧淮遠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能現在就沖到她跟前,搖著她的肩膀質問。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孩子又做錯了什么
如果之前的四年她還不愿意回來,那么現在她都回來半年多了,他們私底下見了那么多次面,親密的事也做了,女兒的事,她還是守口如瓶。
可她明明有那么多次機會。
他想起了那只紅繩做的蜻蜓,她夜里蓬頭垢面匆匆上門來要,他追問了幾遍,她還是選擇撒謊,閉口不提這是女兒的小玩意。
眼前很自然出現了紅裙子小女孩,兩個扎得高高的馬尾辮,有一張精致的小臉蛋。
他終于明白那奇怪的親近感是從何而來了。
那張見了就喜歡想靠近的臉,像她,也像他。
而很少和孩子打交道的他,那天莫名其妙地靠近,也不是什么心血來潮。
因為他的骨血,在召喚他。
只是當時的他,一無所知。
“原來那個媽媽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的,阿婆說它代表著媽媽對我的愛,我不舍得給你了。”
“叔叔,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叔叔你跟我爸爸長得很像,但是我爸爸戴眼鏡,你不戴。”
“晴天在這里哈哈抓到晴天了”
他的情緒在寒冰和烈焰里來來回回,
想到可愛的女兒,他的心就變得滾燙滾燙,覺得這個世界大不一樣,這個夜晚以后,他也不再是過去的顧淮遠。
可想到女兒那鐵石心腸的媽,他那顆本來很燙的心,又被浸在刺骨的冰水里,心里除了涼,還有更涼。
他想笑,笑自己是天底下最蠢的男人,自己的女兒就在眼皮底下,卻喊他“叔叔”,而他甚至沒有過一絲一毫懷疑,就放任她跑了。
“我也有個秘密,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你。”
“我有點怕你會掐死我。”
她那晚又嬌又軟的撒嬌還在耳邊,他當時不解,現在全明白了。
“陸兮,你這次說對了。”他對著夜空喃喃自語,“我還真想掐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