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恭敬地叫回她“陸總”,是一種只有陸兮才能體會的妥協。
他放棄了。
陸兮其實一點也不想對一個年輕人那么殘忍,她也青春年少過,許嘉澎的心境,其實她感同身受。
但她不得不這樣做。
“走吧,他們在湖邊bbq,你的朋友要是愿意加入,也可以過來。”
她的笑容重新出現在臉上,向他釋放最后的友好,然后她的手機響了,楊姿言催她過去,哪有來酒店躺一天的道理。
“他們已經在湖邊了。”許嘉澎這次自然地與她并肩前行,“陸總我跟你一道過去。”
兩人冰釋前嫌,陸兮也不在意他跟隨在側,剛搬家,家里有點空,她購物欲來了,又沒有太多時間出去逛街,便在購物平臺上買了一些大件小件,好好敗家了一回。
她又接到了一個快遞員打來的電話,陸兮說家里不方便收件,麻煩對方放到物業。
許嘉澎自然聽到。
她原來的住處是老小區,只有居委會,根本沒有物業,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她最近搬家了。
“你搬家了”
“對。”陸兮爽快承認,“上個周末搬的家。”
“晴天一定很高興吧”
“是啊,天天在地板上打滾,我都省得拖地了。”陸兮開起玩笑。
許嘉澎察覺到她語氣中不經意流露出的幸福,心口微澀,只希望時間再慢一點,通往湖邊的路途再遠一些,最好時間停駐在他與她并肩的這一刻。
假裝,他擁有過她。
通過湖邊需要經過一片還算茂密的竹林,竹林的另一面是一塊空地,許嘉澎的朋友們將帳篷搭在那里,放置著燒烤用的爐具,七八個年輕人嘻嘻哈哈,說話大聲,哪怕隔了一片竹子,陸兮也能很清晰地聽到他們的大笑打鬧。
這就是一群玩樂為主的富二代,蠻橫起來也不太講理,之前陸兮吃過一次虧,不大想和大川這群人再打交道,于是準備跟他道別。
有人走近了竹林,男聲肆無忌憚。
“嘉澎人死哪去了他可真夠有耐性的啊,堂堂海格斯的少爺,窩在那么個小破公司他圖什么”
陸兮聽得脊背一僵,震驚地看向身旁的許嘉澎。
他眸光沉沉,抿緊唇,迎視她吃驚的目光。
“還能圖什么”是大川的聲音,“圖人妻老板美唄。他生日那天跟我打賭一個月睡到手的,都賴那公司幾個月了,估計睡得舍不得走了。”
兩個男人猥瑣大笑一通,走開了。
竹林的背后,靜謐無聲,只有竹葉被風吹得窸窣作響。
一個個污穢的字眼猶在耳邊,陸兮指尖顫抖,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年輕人,血液上涌,她揮手,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他臉上。
她的力道不大,但他的臉還是歪向了一邊,緩緩轉過來,死寂的眼睛對上她受傷憤怒的雙眸。
“許嘉澎,你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