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專員傷勢不重,主要是受到了驚嚇,醒來之后稍稍修養了半天,喝了點米粥,就已經能夠下地活動,在小廟里逛了逛。
廟不算大,前后四進院子,前面三間大殿,六間偏殿,后面是廚房和僧侶的住處,在山里,如果按照住宅的標準來說當然是豪宅,可是作為一個寺廟就顯得有點寒酸甚至落魄了。
廟里攏共不到十個和尚,那天來救援的幾個武僧也住在這里,不過破鞋大師卻不是這里的主持,主持是個六十多歲和老和尚,叫慧明,相對于破鞋大師,這個老和尚更像是精研佛法的得道高僧:不對任何事情發表看法,也不摻和任何事情,就敲木魚念經。
項專員他也清楚,現在自己是‘待罪之身’,雖然級別很高,受到高層領導重用,但是一次性把兩個營戰士的小命都送了,這個責任實在太大,最后的處分絕對輕不了。
想到這里,他反而有點想開了,這么多人都死了,自己卻活著,不管上級怎么處分,自己都沒什么好抱怨的。
于是就呆在寺廟里,早晚青燈古佛,小菜稀粥,一時間倒是遠離了塵世的紛爭,有些超然出世,靜心寡欲。
他屬于半軟禁狀態,不能出寺廟,于是每天最多的時間就在廟里看來看去的,廟里有三間大殿,分別供奉著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佛祖,左右文殊普賢觀影大勢至月光日光菩薩脅侍,另外六間偏殿,分別供奉著羅漢和各路神將。
這天早上,吃完飯,他也沒什么事,拿著雞毛撣子,去在一間偏殿里打掃神像,偏殿里供奉著二十多個面目神情各異的神像,不是出家人,卻都是佛家的護法神,什么韋陀、珈藍、夜叉、天龍。
打掃到一尊韋陀的時候,項專員停下了手,后退兩步,拿著雞毛撣子,瞇著眼打量著面前的這尊韋陀。
“項專員,看什么呢?”破鞋大師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大師,您來了。”項專員微微點頭。
“來了來了。”破鞋大師呵呵一笑:“這段日子你住急了吧,上級正在研究你的問題,應該很快會有結論了。”
“我服從上級決定和安排。”項專員淡淡一笑,換了個話題,說:“大師,這個韋陀神將不是持金剛杵的嘛?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托塔的韋陀。”
面前那個韋陀神像,不像其他廟里的韋陀神將,手持金剛杵,而是在手里托了一個九層玲瓏寶塔。
“哦,這個啊,不是韋陀神將。”破鞋大師笑了,說:“這就是托塔天王李靖嘛。”
“托塔天王?”項專員瞄了眼神像前面的小牌子,上面卻寫著‘韋陀神將’幾個字。
“哦哦哦,怕是那個小和尚打掃的時候不留意,把牌牌放錯了位置。”破鞋大師說。
項專員微微一愣,搖頭苦笑,李靖三個兒子,兩個都在西方佛祖座下,他自己也和佛教有千絲萬縷扯不斷的聯系,說他是佛教的護法神將倒也講得過去,只是小和尚們也太不走心,怎么連神牌都能放錯。
不由的多看了幾眼,當目光再次落到李靖手里的寶塔的時候,項專員的心臟莫名其妙狂跳了一下。
“項專員,怎么了,不舒服?”破鞋見他臉色忽然變得蒼白,關心的問。
“心里悶悶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項專員指著那個寶塔,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大師,這是寶塔,還是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