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打斷他,“不用了。要說唐十九是漢人,朝中漢臣也不少。汗阿瑪都說滿漢為一家呢。孤用了唐十九兩年,見識過他的本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相信他能做好。”
索額圖皺眉。太子已經許久不用他了,之前是一直沉寂著沒事做還可理解。如今太子弄出了水泥,卻交給了裕親王,他連信都沒得到。索額圖心底有些忐忑。
“太子,可是因為平嬪”
胤礽
恍惚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烏希哈入宮,封的就是平嬪。這陣子他事多,都快忘了。
平嬪在圍場十分風光,被直接帶入宮門。可回來后便遇上小格格去世,佟佳氏病重。康熙圍著承乾宮轉,好容易脫出身,又有糧食豐收與水泥之事。因此到現在,康熙都沒想起來去見她。
她入宮時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尷尬,當初康熙待她的不同仿佛成了一場笑話。但胤礽覺得這個從十一歲就知道謀算,步步為營的姑娘不會一直沉寂下去。然而即便如此,也與胤礽的決定無關。
胤礽哭笑不得“叔公,孤分得清好壞。平嬪是平嬪,你是你。就算是與平嬪同出一房的孤那兩位舅舅,都不一定跟她一條心呢。更何況你。叔公讀過論語,季氏第十六篇中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
“總不能功勞全讓你一個人攬了,讓滿朝文武怎么想而且你已是一等公,又為議政大臣,該有的都有了。就算再有功勞,汗阿瑪也已封無可封,難道你還想要個鐵帽子王嗎”
索額圖心頭一凜,被最后這句唬了大跳,抬首望向胤礽,但見他目光幽幽,嘴角含笑,是警告,也是提醒。
索額圖恍然大悟。他非是不知道其中關竅,可誰讓太子做出來的東西都過于驚人呢凡是參與的,都能蹭著功績被帶飛這么大的誘惑,他如何能不被迷了眼
“是臣明白了”
胤礽滿意點頭,想了想,又道“前兩年孤與叔公說的話,叔公可還記得嗎汗阿瑪最忌結黨營私,買賣官職。家中如今有玻璃作坊,不缺銀錢,很是不必如此。在朝為官,汗阿瑪交待什么,你便做什么。除此之外,不可有別的動作。孤也不需要。”
索額圖應是。
胤礽接著道“孤相信叔公曉得其中利害,但只有你注意可不管用,赫舍里家還有其他人呢。”
索額圖心神一凜。
“孤聽聞五叔公屢次空班,入朝任職過于隨性。便是六叔公,領著內大臣的職務,卻不思進取,成日外校射為樂。如今家中外公已逝,以叔公居長。坐長行權,叔公很該管管。
“孤知道你與他們不同母。早年怕是還有過齟齬。但孤相信叔公的本事。叔公能在朝堂坐到高位,助汗阿瑪計擒鰲拜,又與三藩之戰居中調度,有此等本事,如何會管不住兩個弟弟就看你是愿意管,還是不愿意管。”
索額圖一震,神色閃爍。
“是人都有軟肋,只需掐中要害,就不怕他們不聽話。若他們囂張不聽勸,你便只同他們說,這是孤的意思,他們要是這職位不想干,那就別干了孤自有本事讓汗阿瑪安排其他人來”
索額圖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太子這是生氣了。
“微臣明白微臣知道該怎么做,請太子放心”
胤礽點頭。記得,原時空歷史上,今年索額圖被罷黜,康熙列舉幾大罪狀,心裕法保上書行徑便在其中。如今因為諸多蝴蝶效應,這一出沒有發生。
此時不發生,不代表以后都不會發生。
索額圖這邊,他還能轄制得住。但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去一一警告赫舍里家所有人。交由索額圖出面最好不過。
索額圖如今官居高位,又是一等公,還有他這個太子為后盾,其本身能力手段也不差。只需他用了心,就不怕壓不住。
索額圖應是。他前腳走,梁九功后腳就來了。胤礽也沒法再休息,只能隨他去往乾清宮。
康熙也沒有試探的意思,開門見山“聽說你最近在大肆收購草料還在山東買了個馬場你要那么多草料做什么”
“汗阿瑪知道了呀本來還想讓汗阿瑪借我幾個人的,可汗阿瑪實在太忙了,我便沒好意思來煩汗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