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就算姓朱,也未必就是前明皇室。畢竟這天下姓朱的多了去了。
諾敏搖頭“魏良怕被發現,只略聽了兩句話,得知關鍵就走了。不知其中根底。他把此事記在心里,還在考量是暫且瞞下,日后給予陳光義一記重錘好;還是投效名下,謀個前程好。畢竟若對方真是前明皇室后裔,有這面旗幟,未必不能拉攏一批舊臣壯大天地會,或有可為。”
見康熙面色鐵青,諾敏又道“可惜沒兩天,他就落網,所謂的前程大概只能在夢里想想了。”
康熙想了想“這么看來天地會已經成了這位朱三太子的先鋒軍。能把棋子安插進天地會,讓天地會為他所用,這位朱三太子也算是有些腦子。想辦法查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不論是不是前明皇室,都不能留”
都謀反了,還害死了胤祚,是不是前明皇室重要嗎不管什么身份,都得死
諾敏背脊一挺,恭敬道“是”
康熙微微點頭,宮外的事情說清,又轉向梁九功“如果胤祚的天花是與劉嫂子相撞時所染,衣服是漿洗處的閔娘子掃尾,那么滑板車里的那些痘瘡膿液從何而來”
既然胤祚已染天花,還要滑板車內的東西做什么滑板車顯然是吸引他們關注,擾亂他們視線和查證方向的幌子,可是誰會做這個幌子,誰又能做這個幌子
梁九功深吸了一口氣“皇上,經奴才調查,未曾發現滑板車在出宮之前有何不妥。”
出宮之前沒有不妥。而出宮后,一路上胤祚都抱著不撒手,入了痘宮又玩了一天,至第二天不喜歡了,才作罷。但在那以后,便一直放在屋中。
誰能入胤祚寢屋
玉娟以及太醫
康熙臉色黑沉“梁九功你是干什么吃的這么多天了,一個玉娟都搞不定”
梁九功忙跪下請罪。
胤礽眼珠一轉說“汗阿瑪,梁公公伺候您多年,他的能力您是清楚的。這回倒也并非他辦事不利。先前諾敏大人沒查到劉嫂子與六弟衣物之事時,梁九功恐也沒想過玉娟會有問題。畢竟她是德妃娘娘的心腹,自然該是向著六弟的。等這兩日發現玉娟不對,宮中又起了亂子。”
這個亂子是什么,康熙自然清楚。前兩天,胤礽抓了幾個人扔給梁九功的事,他是知道的。玉娟要查,可宮中那些流言更要查
康熙雖有點惱,卻也沒打算處置梁九功,梁九功是他用慣了的,還用得著呢。于是順著胤礽給的臺階下了。
“查她要不肯說,就想辦法讓她說她就是不怕死,她總有父母親人她父母親人也不怕死嗎”
梁九功跪地“奴才遵旨”
這個趕緊是真的緊。在康熙問話之前,梁九功已經在審訊,若非諾敏與張吉午來得太早,康熙傳他一起過來回稟,此刻恐已經有進展了。自御書房出去,梁九功繼續審,不到半日就出了結果。
“玉娟起初什么都不肯說,便是用了大刑也未松口。因她心里清楚,只要她不承認,便是定罪,也只是被六阿哥的事波及,死的只有自己。一旦承認,恐會帶累家人。奴才假意說抓了她的父母,以此威脅,她終于說了實話。
“六阿哥病發之后,漿洗處的閔娘子替秀萍姑姑去送衣物,同玉娟接觸的時候,給了她一塊保平安的玉牌。讓她想辦法把六阿哥身上的痘瘡膿液弄到滑板車里。位置不能太明顯,也不能藏得太深,讓人發現不了。
“玉娟認得那是她弟弟的玉牌。她弟弟幼時身體羸弱,母親去寺院齋戒了七七四十九天,求來這么一塊玉牌給他戴上后,身體竟逐漸好轉。全家都覺得是因玉牌之故,因此她弟弟這些年一直隨身攜帶,從不摘下。
“如今玉牌離身,玉娟便知弟弟已經落入他人手中。她也想過同家人求證,奈何身在痘宮,六阿哥又出痘,形勢兇險,她是離不了的。想要托人詢問,痘宮又無親近之人可用。閔娘子催的急,她也恐自己推三阻四拖延時間惹惱了對方,反而將弟弟置于險境,只能照做。
“至于六阿哥與劉嫂子相撞以及衣物之事,奴才使了許多手段,她都不承認。她說自己確實只在事后對滑板車做了手腳,其他都與她無關。她已承認滑板車之事,又存了死志,且有親人性命吊在前面,想來說得是實話。”
可是就憑這一句光在滑板車上做手腳已經足夠嚴重。若非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滑板車,眾人怎么會在最開始忽略了其他呢。便是后來仍舊查出了劉嫂子,卻已失了先機。
康熙目如鷹隼“玉娟的弟弟被人擄走,順天府與刑部沒查出來”
梁九功有些唏噓“玉娟的弟弟無事。只是在前幾天逛街時與人起沖突,把玉牌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