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目送高英離去,三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冒出一絲念頭如今的太后愈見達練,那還有先帝之時驕嬌輕狂
三人相繼離殿,出了式乾宮,看四下無人,元暉急走兩步,連連拱手,姿態很是謙卑“請教二位殿下,下官秉奏北鎮戰事之時,見太后似是隱露不喜之色,不知哪里不妥”
元澄心中隱隱冷笑。
何止此次不妥,該是哪里都不妥。
元暉外為繡衣御史,內為暗衛統領,不說恪盡職守,能防患于未然,滅禍于鬩墻未起之時,但凡稍微用點心,焉能使先帝遇刺
故而便是不滅他滿門,元暉墳頭上的草也該有三尺高了。
巧就巧在,李承志拒不奪情起復,不原遷領軍將軍禁衛統領,原于忠之職之職,更不愿事秘訪州郡,暗察天下百官的繡衣御史之職。
又加太后雖有可信之人,卻無一可堪此任,是以才暫時饒了他一命。依舊令他事繡衣御使,兼中領軍領軍將軍的副手。
用雖用了,但實屬無奈之舉,故而太后總看元暉不太順眼。
恰恰元暉眼高手低,不懂識時通變,意拿諂諛先帝時的那一套來獻媚太后,豈不是弄巧成拙
無論是元澄還是元嘉,皆是心知肚明,但又怎會多嘴
元澄呵呵一笑“若是軍務,或是政事,我與廣陽王自是駕輕就熟,更是知無不言。但論直駕侍衛,私查暗訪,我等皆是一竅不通,故而教無可教”
我問的是這個嗎,我問的是如何討好太后。
元暉再蠢,也知元澄在敷衍予他。再看元嘉,更是已魂游天外,盯著端殿發呆。
順眼一看,好似是秦松正欲出宮。
元暉頓時計上心來,倉猝一拜“多謝殿下指點,衙中還有舊務,恕下官失禮,先走一步。”
“自去便是”
看他急匆匆的去追秦松,元澄露出了一絲譏諷。
吃一塹長一智,受過那般大的教訓,太后安能不知前車不忘后事之師的道理
比起聰明伶俐,足智多謀,秦松給劉騰提鞋都不配,但就有一樁好處守口如瓶,忠耿不二。
故而莫說套話,元暉怕是連個好臉色都看不到。
心中哂笑,元澄又回過頭,看了看身側皺著眉頭的元嘉“司徒公因何事煩惱”
“已值深夜,秦松出宮應是予崔光傳旨。但以某之見,太后此次怕是難償所愿”
聞弦歌知雅意,元澄一聽便知元嘉隱有所指。
以李承志奸險狡黠、滑不溜手的秉性,十之八九未盡其實,定是留了后手。
但英明神武如先帝他都敢反復欺瞞,太后一介婦人,久居深宮,何止差了一籌
予李承志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但長此以往,二人嫌隙愈重,實非李承志之福。說不定就會連累到他這個外舅。
“世事無常,焉有定數,司徒何必杞人憂天再者,也非全然無解”
嗯
元嘉眼睛一亮“還請任城王指教”
元澄輕輕一笑,低聲應道“令南陽公主復歸高氏便可”
還能這般
乍一聽,似是荒唐至極。但元嘉越想越覺的有道理。
便是先帝遺旨,如今也不過是太后的一句話而已。
若非與李承志尚余幾分情誼,也不愿朝野非議,說她高英心性涼薄,當太后做不出退婚的勾當來
委實是李承志桀驁難馴,太過囂張,如今已是人嫌狗憎。
心中雖然千喜萬愿,但元嘉嘴上自然不能承認的太早,以免被人罵做負義之輩。
“確如任澄王所言,如今為時尚早,待事到臨頭再做決斷也不遲。”
元澄呵呵一笑“正該哪此”
天下才俊何止千萬,李承志既然不愿俯首,那不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