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先沉吟了好一陣,才低聲回道“仆斗膽,肯請留于郎君駕前聽命”
李承志悠悠一嘆。
怪不得甫一進門,他便跪下給自己磕頭
這也并非是李孝先膽大擅做主張,十有八九是李豐授意。認為李亮已回了河西,李睿遇不是后,身邊就只一個少不更事的李聰聽用,是以才將李孝先派了過來。
其實根本用不著。
李承志估計,莫說直抵平州,他可能連上黨所屬的并州太原都出不去。
只因一出上黨,便至晉、燕之地。而若至平州,再怎么繞也繞不過定、肆、瀛、幽四州。而這幾州自去歲冬便僧亂四起,如今正是如火似荼,聲勢浩大之時。
因朝廷久援不至,即不派兵也不運糧,故而就連當世名將崔延伯也只能龜縮于定州。
若是繞一繞,也并非饒不過去。但李承志恰好斷了高猛后路。不出意外,高肇不得不反,則這幾州的叛亂必會呈火燒連營之勢,也更會切斷往北之所有要道。
李承志腦子壞了才會自投羅網,往高肇的懷里鉆。
甚至他覺的這上黨都不怎么安全。
上黨屬并州,如今的并州刺史乃王顯,鐵桿的高肇黨徒
“那便留下吧”
李承志笑吟的回了一句,但話音都未落,又聽李聰在門外喚道“郎君,元長史求見,稱衛國縣伯在圣外等候”
“誰”李承志還以為聽錯了。
“是衛國縣伯、并州王史君”
李承志騰的站了起來,臉色變了數變。
剛還在念叨王顯,這才過了幾息,人就找上門來了
便是上黨為并州所屬,但州城距此兩百余里,王顯便是長上翅膀也飛不了這么快。
怕是兩三日前就得了高肇急報,專程在此等著自己。
想到因夏州燒糧之事,高肇肯定會遣心腹來追自己,或是質問、或是痛陳,或是威脅、更或是利誘。但沒想到,來的竟是王顯
這老倌已然六旬,行將就木之齡,又何必淌這趟渾水
李承志眼神一冷“李聰,遣人令元天賜轉告王史君,我稍后就到。你速去安排,知會夫人等即刻出營。切記,需喬裝打扮,莫要露了形跡”
李聰急急應了一聲,連聲音都是顫的。
身側的李孝先緊緊握住刀柄,低聲問道“郎君,可有變故”
這豈是一句兩句能解釋的清
李承志稍一沉吟,悵然一嘆“王顯,怕是要反了”
李孝先悚然一驚,稍一轉念,便猜了個大概。
應是高肇要反,即為高氏黨徒,王顯附逆不足為奇。
再一深想,應是高肇得高猛急報,已知夏州之變,是以授王顯來此,就是不知意欲何為。
“郎君,仆此行來,隨行部曲五百余,并火器若干。如何應對,還請郎君示下”
李承志懵了懵。
好家伙
夏州總共才有多少部曲,你怎不將那一千全部帶來
其余不論,自靈州至此一千余里,途經數州十數郡,李孝先是如何讓這五百人馬隱形惹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