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打的無驚無險。
自元暉開閘出城,至李彰率軍登上北城,便是大局落定。
也就堪堪兩刻,城下便如煉獄,城上的守軍莫說放箭或是落石,就連頭都已都不敢露。
稍稍有些戰力的一千中軍,也已被元暉葬送了七七八八。雖甕城之中還殘余二三百騎,但見火器營端著火弩入城之時,就如墻倒般的跪倒了一地。
內城之中的守軍在軍將的逼迫下,咬著后槽牙搬運著石頭、椽梁、土包堵著內城門。
但李彰豈會坐失良機
射了十幾弩,甕城門就炸了個粉碎,門洞內的步卒或是瑟瑟發抖,跪地求降。或是作鳥獸散,逃了個干干凈凈。
見識過火器之威的西城、東城守軍就如山倒一般,跪了一地
直到穿著皮袍、端著火弩的西海部曲順著東西兩城往南城壓來,辛雄才后知后覺竟這樣,城就破了
外有猛虎,內有餓狼,本就被城外甲兵之堅韌駭的心驚膽戰的守軍更無半絲斗志,如此還如何抵擋
看著跪滿在墻道的軍卒,辛雄仰天悲呼元暉誤我
李承志收到消息是申時時分,他已率后軍拿下距武威郡城約兩百里的番和縣。
連州城之中也才只有三四千守軍,就只民戶堪堪上千,城墻將將丈余的一座小城,能有多少守卒
李承志都還未令兵卒圍城,只是往城上射了一封勸降信,縣長便舉城而降了。
不降也由不得他。
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軍陣,并裝有云梯、石炮、望樓的車隊,城中官吏也罷,富戶也罷,就已將縣衙圍了個水泄不通,大有縣長若是不降,就將他綁出城云的架勢。
是以也就半刻,城門洞開,小小的縣衙之中跪滿了人。
正待入城,李承志又接到了李亮已然攻破武威郡城、元暉戰死的訊報。
略掃了一眼急報,他臉上并無多少驚喜之意,似是早已習以為常。
自李亮從西海出兵,堪堪一月連取兩郡八縣,皆是這般。就連州城也未挺過半日便破,竟非是運氣使然。
究其原因,無非便是火器之利,顛覆了這個時代。
而如今,也才只是最為原始的炸藥包綁在弩箭上發射。若是再過些時日研制出火炮,更或是前膛槍,又會是如何光景
李承志不知道會對后世產生什么樣的影響,但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上
心中轉著亂七八遭的念頭,他又令親信傳令李亮,先予姑臧城中暫歇一日,待明日天明,便著手押解百姓、車、馬、糧草等運回西海。
便是涼州民少,州城之中也有萬余戶,便是遷徙至鎮夷關北,也要六七百里。若是快些,也要半月以上。稍一耽誤,便是一月也有可能。
不過也無需擔心。
真若有消息走漏,待就近之鄯善鎮、酒泉郡、金城郡聽到風聲,也到十日半月以后,再傳到京城,又要十日半月。
等到那時,朝廷應足了勁的調兵遣將,欲與高肇斗個高低,哪有閑瑕顧及已如雞肋的河西。
也更說不準會遂了李承志的意,那時的關中便是不亂,也會隱生不穩之相,朝廷更是無瑕顧及河西,只會令就近之鎮、郡探明實情,或是嚴防死守。
再加情勢不明,這幾處定不敢冒然出兵,李承志便可從容不迫的將民戶、物資等轉運到西海。
這也是他此次出兵東涼州的意圖所在趁高肇造反,朝廷驚慌失措之際,先將張掖與酒泉搶擄一空,成千里赤地。
之后再視實情而定,待朝廷與高肇腦漿子都快打出來的時候,再取酒泉,更或是兵指敦煌鎮與鄯善鎮也不遲。
倒不是非取這兩鎮不可,最多也就亮亮獠牙,令這兩鎮投鼠忌器,不敢輕易的進犯河西。
而最多到明年開春,李承志就會予各郡、縣駐兵,遷民戶入城復耕。
待河西三郡逐漸穩定,可耕之地達十萬頃,年產糧達千萬石,可養民十萬戶以上,才算是達到了他初步的戰略意圖。
而這一階段,短則耗時三到五年,長則八到十年甚至更長。在此其間,只要無人進犯河西,李承志絕不會遣一兵一卒入關。
時間看似很長,但李承志一點都不急。
若想成就大志,就要有足夠的耐心
片刻之后,李承志率一眾親信進了番和縣城。
縣城不大,方圓也就三四里,皆是夯土城墻,最高之處也就兩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