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過三百里,快馬一日就至。再者分兵之前,李亮本就與皇甫讓約定半月之內,需將鹽湖、湟水以北,大河以東的城池、郡縣盡皆攻克。
是以遲早要去媼圍縣,早幾日晚幾日并無任何區別。
得報之時,已是午時,李亮即刻啟程,至子夜時分便到媼圍縣。
斥候搶先一步已來報過,達奚早已得訊,一直守在城樓上。等城下驗過令信,確認是李亮親至,他忙不迭的下了城墻,在城洞內恭迎。
而后又令親信,向司馬張敬之知會了一聲。而李亮堪堪踏進城門,張敬之也到了。
看到張敬之,李亮恍然大悟原來并非達奚獨自領軍。
有張敬之襄助,達奚便有疑心,也翻不出浪花了。且這二人共事十數載,本就熟捻,也算是相得益彰。
而如此一來,予新近歸附西海的降將、降卒而言卻意義非凡奚康生依舊在北鎮整軍,與李承志不死不休。而李承志依舊敢重用達奚,可見心胸之寬廣
至少可穩軍心
幾句寒喧之后,達奚狐疑道“李主事為何至此”
這一句反倒將李亮問的有些懵。
不該是他來問才對么
心知有異,李亮拱了拱手,客氣道“如今大河西岸已無敵軍,自該收復城池,殲俘潰兵”
大河西岸已無敵軍
達奚悚然一驚“去哪了”
李亮更是詫異“達奚將軍難道不知,敵軍盡潰”
敵軍盡潰扯什么鳥蛋
那可是四十萬大軍
看他眼珠子都快突出來的模樣,李亮才知應是訊令不暢,達奚至此都還不知崔延伯與慕容孝已然大敗。
他稍一沉吟,娓娓道來“四月廿五之夜,吐谷渾大軍于南門關外大敗,從而潰散,皇甫將軍當機立斷,令我與他兵分兩路,隨后掩殺
一路在南,自河關縣今青海西寧貴德縣,時屬元魏鄯善鎮,沿大河黃河北岸東進。一路在北,自北羌縣今青海門源縣,時屬武威郡,沿湟水南岸合圍。
兩路齊頭迸進,向鄯善鎮進逼。因吐谷渾潰軍慌不擇路,只能于兩河之間向鄯善鎮潰逃。因值深夜,訊令不暢,敵我難分,是以崔延伯猝不及防,軍陣、營寨被潰軍沖破。我等緊隨其后,以鎮夷炮轟其中陣、大寨。未值天明,鄯善鎮破,崔延伯前軍大潰,無奈只能讓中軍與后軍急撤。
我等掩后襲殺,一日一夜急追三百里,于廿九正午,大敗崔延伯予西羌縣大河西岸,至此,鄯善定矣。而后,皇甫將軍以為應趁熱打鐵,趁勝追擊,是以命我等再次兵分數路,以大河為界,凡以北、以東之城池盡需攻克。凡潰兵盡需殲伏”
稍一頓,李亮又問道“予初一清晨,皇甫將軍便已快馬加急,將此訊報予郎君,奚中郎為何不知”
“呵呵”
除了傻笑,達奚已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了。
腦子里更是被狗舔了一般,好像都不會思考了。
四月十九,李承志接到皇甫讓訊報,稱吐谷渾征精騎九萬余,號稱二十萬,于四月十八會師于鹽湖。予藏兵于馬場的皇甫讓還不足百里。
次日,其兵分六部,其中四部隨左谷蠡王慕容孝進駐南門關,只余天柱南部近三萬精騎暫駐于鹽之北。皇甫讓在信中稱他已布置妥當,將于廿一子夜,與潛伏于天柱南部的細作里應外合,夜襲鹽湖。
四月廿三,李承志又接到皇甫讓的捷報,稱已大敗駐守于馬場之南,鹽湖之北的天柱南部,殲、俘胡兵、牧民三萬余,牛羊無數。
因準備充足,于敵軍潰亂之前堵死了往東之路,是以消息并未走漏,皇甫讓以為可故伎重施,可與已為慕容孝前軍營帥的李漢里應外合,再襲南門關。
這是即定策略,皇甫讓與李承志早已商討、推演過無數遍。予出兵之初,李承志又坦言時局瞬息萬變,若事事請奏,必會錯失良機,早就授予皇甫讓臨機專斷之權。是以皇甫讓也不過是正常報備。
所以遣使秉與李承志之時,皇甫讓已經與李漢約定于四月廿五,他會從鹽湖出兵,經吐谷渾腹地夜襲南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