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自然是沒有的,也就只能榨點姜汁、蒜汁代替,但依舊美味。就連見肉就吐的元恪都曾贊不絕口
崔光是一點都不客氣,不待李承志推辭,就跨步進了偏院。
他不論何時見了李承志都沒個好臉色,但見了高文君等人,從來都是客氣有加。
見高文君等人向他問禮,他便停下腳步,還鄭重其事的還了個揖“叨擾三位夫人”
問候幾句,三位女眷就離開了偏院。崔光大馬金刀的坐在躺椅上,又喚著李孝先予他倒酒、烤肉。
倒非是崔光目中無人,而是稍后所議之事皆為機密,非李承志心腹侍候不可。是以李孝先早都習慣了,反倒覺得崔光對他青睞有加。
屏退了閑人,又予院外布予重兵,三人方才坐定。
崔光邊咬著炙干,邊含糊不清的問道“無論李松,還是皇甫,皆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正該窮追猛進,趁勝追擊,你為何要退兵”
李承志悚然一驚,頭發都豎起來了“誰說我要退兵的,我怎不知”
包括傳予李松、李豐、皇甫讓、李亮,甚至是達奚與張敬之的軍令,皆是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從未提過有關退兵的半個字,崔光是如何知道的
“老夫雖年邁,卻未昏昧。你那些小心思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
說著一頓,崔光又一指魏子建,“當然也瞞不過子建”
魏子建稍一沉吟,低聲說道“若非你心中已有退兵之意,就應該攜大勝之勢,圖謀關中,以此奠定帝王之基。若是進駐關中,自然該大肆打制軍械,囤積糧草,置辦一應軍需,且要盡快運往武威、金城一帶,以供大軍所用。
而我與尚書雖足不出戶,但城中之風吹草動還是略知一二的予數日前,你突然令鐵廠、甲廠停工,又令民部調遣工匠、民壯、婦、老等,但凡能走的動的,全被你征召而來,又遣予張掖、武威、合黎山北。
初時我與尚書還以為是民壯不足,這些皆派遣去運糧、筑寨。但聽坊間閑談,才知盡數去牧羊了”
李承志怔了怔,又松了一口氣。
他險些以為崔光與魏子建會讀心術,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卻不料是陰差陽錯,歪打正著
也是因為這二人不知西海繳獲了多少牲畜,若是真派百姓去牧羊,那西海什么都不用干了。
只因擄來的牛羊實在是太多了光是大敗柔然,自涿邪山、浚稽山收攏來的牛羊就有近百萬之眾。
而皇甫讓與李亮一頓騷操作,將天柱三部打了個稀巴爛。鹽湖南北寬廣近千里,盡是無主的牛羊。
李時率馬場牧兵與五千民壯,只是每日驅牛趕羊,都快累到吐血了。
雖未實數,但據李時回秉,稱只天柱三部擄來的牲畜,再少也要過百萬。
這就是兩百萬,而西海之軍民堪堪二十萬戶,若是全去放牧,地誰來種,仗誰來打,軍械、兵甲何人來打造
當然不可能放任不管,也就只能殺了了事,制成肉干以充軍糧。
不過好在鹽多,制起來也簡單就地在鹽湖左近之處挖池,將牛羊宰殺后切塊淹入其中,也就四五日就能浸透。便是盛夏之時也不腐爛。
而繳自柔然的牲畜,大部分運去敦煌,以助李松治民屯田,少部分則令李豐就地宰殺,如李時一般制成軍糧。
而那些原在各廠中幫工的婦人、老弱,便是派去助李時等人宰殺牛羊了。
至于民壯,則盡皆被遣入祁連山中,隨李始賢、李承學去采刮硫磺了。
是以牧羊之類的說辭,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
未料崔光與魏子建陰差陽錯,歪打正著,竟猜出他已有罷戰之意。
不罷不行。
只因西海積累四年多的火藥,就在這前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竟快要被用光了
硝好辦,炭更好辦,但硫磺這玩意卻沒辦法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