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與李時也跟在騎兵當中。
李時本建議他披李始賢的全甲,李承志卻不愿意。
開什么玩笑,金光燦燦的,就跟活靶子一樣。
真正到交戰的時候,各部主將認的只是帥旗,只要帥旗不倒,就表明他這個主帥安然無恙,跟披不披金甲沒多大關系。
再者,新鑄的布甲,除了沒有脛甲、甲裙之外,強度真不比魚鱗甲差多少。
不過出于以防萬一,李承志都帶上了。
說不定到了危急時刻,他這個主帥也得跟著拼命
出營不久,天色就慢慢亮了起來,李時讓車隊加快了速度。
李承志估計,最多三個小時,部隊就能趕到朝那
朝那縣衙
衙內的燈光亮了一夜,不時有縣兵、衙吏進進出出,時不時就會抬出一具尸體出來。
這是從衙署西南的縣牢里抬出來的,全是跟著李柏惡戰,傷重不治的兵丁
近百兵丁被關在十多間牢房里,大部分身上都帶著傷,染著血。
傷勢重一些的,則會被抬到衙廳里,集中救治。
李柏就在其中。
此時他被平放在一張幾案上,身下鋪著一床被子,早已被血染透。
身上大小傷十余處,個個都像小孩吃了生肉的嘴一樣,分外恐怖。特別是齊肩而斷的左臂,還露著參差不齊的骨茬,甚至連骨髓都能看的見。
一個醫官正在給李柏換藥,旁邊還站著兩個穿黑色深衣的官吏。
看醫官換完藥,準備重新包扎,縣尉江讓悵然問道“傷情如何”
醫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稍一沉吟,才抱了抱拳“秉縣尉,失血過多,燥熱不退,怕是撐不過三天”
我就知道
江讓暗罵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懊惱,憤憤不平的盯著縣令索思文的側臉“此人可是一旅之帥縣君,這仇結大了”
索思文臉色一冷“吾一應處置俱是出自公心,亦是為了這城中數萬百姓,與那李家結仇又何妨”
江讓聽的暗暗冷笑。
還公心
真以為別人猜不出你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盤
是以為李家早已落敗,如今的涇州李氏連個官身都沒有,不能把你怎么樣,所以才有恃無恐吧
人家確實沒有官身,但人家手里有兵啊
你壓根就沒看出來,白日里繞到城下的那些騎兵都是什么成色
就算沒看出來,也總該想想,昨日夜里,這李柏是怎么靠著這百來個兵卒,打退的近千亂賊
這全是悍卒啊而這樣的,崆峒山上還有整整一旅,而且組建成軍還不到一月可想而知,那李氏郎君是何等厲害
這樣的人物豈是你冠冕堂皇的幾句大義之言就能糊弄過去的
更何況,你這從前到后,耍了多少陰謀詭計,又不是對質不出來
真惱了人家,砍你這樣的縣令,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