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耽擱了一陣,藥性又散去了一些。李承志感覺輕便了好多,被人扶著,已經能走路了。
門剛一被推開,他便看到院子里直挺挺的跪著三個人影。借著燈光一瞅,才發現是胡保宗。
再看他鼻孔帶血,臉上還印著幾個明晃晃的巴掌印子,李承志被嚇了一跳“你也參與了”
他還以為是胡海讓人打的。
但想想不應該啊
胡保宗行事還是很有分寸的,心思不至于陰暗到拿至親設局的地步。
“不是我”胡保宗一聲急吼,“是被我娘打的”
“哈哈哈活該”李承志頓時一樂,也大概能猜到個中緣由。
你個蠢蛋,你親爹不但在設計我,還在提防你,你知不知道
不過不用自己多嘴,想必胡海一清二楚。
還有那趙文姜,想必也清楚。
不然只是一個庶侄女,何至于讓她暴怒至此,把親兒子打成這樣
這分明在生氣胡保宗不開竅
聽張敬之提過一次,說趙文姜雖是女流,但為人方正,行事大氣,是胡家少有的磊落之輩。
胡保宗為人處事多少帶著些君子之風,就是從他母親這里繼承下來的。
不然也絕對是壞種一個
聽到院外傳來動靜,李承志抬頭一看,正是胡始勇并胡銘,陪著郭存信匆匆而來。
應該是胡海早有安排,三人剛至院門,就被攔了下來,只放進來了一個郭存信。
看著滿臉急色,不停往這邊探頭的胡始勇,李承志不由的冷笑了一聲“此時見了難免尷尬,當雄公那里,我就不拜別了,勞煩保宗替我告聲罪”
不是尷尬,而是膩味。
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要提防,可見人品差到了何種地步
和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他都覺得跟吃了蒼蠅一樣。
若是一般貨色,李承志有的是手段教他做人。
但看在胡保宗和錢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當場翻臉,更懶的演戲,自然只能眼不見為凈。
胡海悵然一嘆“讓你看笑話了”
“太公言重”李承志哂然一笑,又抱了抱拳,“晚輩就此別過”
李睿并一個親衛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上馬車。
“出了何事”
郭存信一頭霧水的迎了上來,“怎的說走就走”
他還在好好的喝著酒,突然就有胡府的下人來請,說是李承志要走,然后就被帶到了這里
你外甥差點就了你知不知道
李承志幽怨的瞪了他一眼“路上再說”
郭存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匆匆向胡海告了聲罪,飛快的上了馬車。
也無人禮送,胡海只是差了個管事,將李承志并親衛送出了府,便闔府閉門。
胡始勇和胡銘才算是被放了進來。
胡海怒聲嘶吼“跪下”
再看臉色,哪還有與李承志坐談時的風輕云淡
一張老臉氣的發紫,矮小的身體越發佝僂,整個人都在止不住的發顫。
胡始勇又驚又怒“父親,為何”
他想不通,為何是父親親手毀了他的謀劃
“為何”
胡海仰天一嘆,說不盡的苦澀蕭索,“胡家數百年的清譽,都要被你丟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