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眼神一冷,欲言又止的說道“之前全被亂兵圈禁,賊兵盡俘后,才被胡校尉從賊營移至縣衙”
李承志有些狐疑。
什么意思
這偌大的縣城,竟沒有一戶正常人家,男女竟然全是被分開的
女人還好說,八成是被充成了營妓,但這孩童也全部關起來是何用意
再看李松的神情,分明是話沒說全,眼中還盡是擔憂之色
擔憂什么
女人和孩童
李承志福臨心至,突然想到曾在朝那城外看到的那一幕剖腹、挖心、獻祭
李松這分明是怕自己一個不好受了刺激,再暈過去
他臉色一寒,打馬就走。
“郎君”李松急呼了一聲,手忙腳亂的追了上去
賊兵加民夫足有五六千人,城內根本沒有這么大的地方集中,所以胡保宗將俘虜全部押到了西城門外。
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有老有少,但全是男丁,都是雙手后剪,捆的結結實實。
除此外,四周布了五六層甲卒,個個持矛負弓,虎視耽耽。
再往后,癱坐著四五百個女人和小孩,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有的在抽泣,有的在發抖,更有些雙眼空洞,表情麻木,似是木偶一般。
還好,都活著,至少不是開腸破肚的死尸
李承志猛松一口氣,指著那些婦孺,冷聲問道“女閭營妓”
胡保宗擔憂的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好久才說道“也是軍糧”
聽到“軍糧”這兩個字,仿佛迎面被砸了一拳,李承志只覺腦子里“嗡”的一下,整個人就跟凍住了一樣。
俘虜了李文忠之后,叔侄二人曾提起過若是戰事不利,或是吃了敗仗,劉慧汪便會將逃回去的敗兵及其家人殺死以做懲戒,然后剁成肉醬摻進飯里,欺哄兵卒,稱這是豬牛羊肉。
其麾下大多都是處于社會最底層的僧戶,日子過的連民戶中的賤戶都不如,一輩子見過葷腥的頓數,可能兩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哪能吃的出來
甚至有人通過指甲、毛發等,早已發現端倪,卻只做不知,照吃不誤。
李承志也只以為,劉慧汪只是為了懲戒軍將和士卒,并非普遍現象。
此時再看,拿百姓以做軍糧,竟已成了叛軍常態
看李承志雖已氣的發抖,但臉色與目光還算正常,李松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其實想想也能知道。
當初郎君手下只有近萬人,但為了吃飯的問題,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
最后迫不得已,冒著抄家滅族的風險熔了昭玄寺的佛像才得以緩解。
那劉慧汪號稱擁兵二十萬,就算搶了兩座縣城,搶來的糧食又能夠這二十萬人吃多長時間
不吃人,難道讓啃土么
李松吐了一口氣,又輕聲提醒道“郎君”
“殺了”李承志猛的迸出了兩個字。
胡保宗和李松的臉色猛的一變。
難道李承志說的,還能是那些婦孺不成
這可是五六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