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東四縣能湊出兩千副甲頂天了,郡兵加上胡氏的私兵,再給他算上兩千,也才是四千,剩下的六千呢”
胡始昌沉吟道“六千有些夸張,但兩月的時間內,如果盡召隴東治下的工匠,急征鐵料,打個一兩千副札甲還是有可能的”
李始賢差點被氣笑。
說的輕巧
這州城都被圍了兩月了,這城上箭矢幾近于無,你胡刺史盡召全城的鐵匠,急征鐵料木材,又打造出了多少
這根本不是有沒有時間,有沒有匠人和鐵料的問題。
自己那傻兒子即便開了智,也只是一介未冠字的黃口小兒,何德何能能讓那朝那縣令索思文、隴東郡丞楊舒、郡尉胡保宗對他俯首貼耳
想想都不可能
他略一沉吟,又指著帛巾中的一句話說道“那這又做何解釋”
安武城,竟是被天雷轟開的
李始賢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了。
是該說這亂賊竟然這般蠢,連這樣的神跡都敢編造
還是說賊酋失了智,竟敢把胡刺史和城內守將當成豬一般的哄
但無奈的是,看胡刺史與胡鐸的模樣,再看其余眾將的神色,竟然沒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這得有多蠢
此時再想,這涇州城竟能堅守兩月不破,簡直是奇跡
若叛賊早些用出這樣的計謀,自己墳頭上的草怕是都已經冒芽了
李始賢突然感覺心好累
被李始賢這么一說,胡始昌也有些動搖了。
其余不論,這戰績,委實有些夸張了
但反過來再想,信中并無要求城內派兵接應,更或是開城門之類,只是讓守軍接信之后,便燃狼煙或明火,表明賊營何處強盛,何處空虛,除此外再無他求
這才是胡始昌剛見到信,就信了七八成的根本原因。
他沉吟道“那依懷德之見,該如何處置”
一聽胡始昌這話,李始賢就知道他沒死心。自己是其屬下,即便是好心,也不能明著硬來,不然倒霉的還是自己和這城內的數萬軍民。
退一步再說,萬一是真的呢
雖然他覺得不可能,但還是要留點余地,不然就是親爹坑兒子
“卑職是怕這是賊兵步步誘敵之計,所以無論到何種程度,這城門都堅決不能開。”
李始賢略一思索,又說道“若想證實此信之真偽,也并非沒有辦法這信中不是說,被承志差來送信的,是我李氏族人么誘上城來,我一看便知若連城都不敢上,那自然假的不能再假”
胡鐸問道“若上了城的,真是你李氏族人呢”
李始賢竟然磕絆都沒打“那就再審一審,看我李家堡是不是也從了賊”
眾將絕倒。
果然,李始賢還是那個李始賢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又聽李始賢冷笑道“要是審都審不出來,那再試一試又何妨便按這信上所言,賊營何處空虛,便在其方位燃煙點火若真有鐵騎甲卒與賊兵真刀真槍的對殺,到時再信也不遲。當然,這城門,還是不能開的”
眾人又氣又笑。
還好,李始賢雖多疑狡詐,卻很有分寸。沒有因為懷疑這是叛賊的奸計,便反其道而行。
不然真要是坑了兒子,到時他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