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關鍵的是,李文孝壓根就沒提過若是來不及退,是不是要就地防守,或是反擊
只是要求退
但凡有一個字提到退不了就沖,或是殺,叛軍前營也多少能提起些斗志來
被黑騎當豬羊一樣砍殺著,叛軍前營的士氣降到了最低谷,一時間簡直亂成了一窩蜂。
胡信也是大膽,竟當墻后的弓兵是擺設,緊頂著叛軍的寨墻砍殺著。
就隔著一堵墻,一群弓軍、駑兵心里急的冒火,卻不敢開弓拉弦。
敵人和自己人早混在了一起,這箭射出去,天知道殺死的是誰
炮兵更不用說。
因為李文孝壓根就沒有下令炮兵整備過,投石機上連牽引的繩子都沒拴。
而且雙方離著這么近,與其用投石機往外拋,還不如直接抱塊石頭朝外砸
此時的局勢便成了營外的叛軍人擠人、腳踩腳,別說反擊,連槍予都舉不起來。
督戰營死死的堵著寨門,準備只要有人往回逃,就會抽刀砍殺
一墻之隔的弓弩炮兵急的跳墻,卻無計可施。也有膽子大的正端著弓弩瞄著,但射出去一箭,十之六七傷的是自己人
另外還有一隊,正在又快又急的搬著拒馬,挖著寨墻
看著如此亂相,法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他正準備讓李文孝想想辦法,如何扭轉局勢,突然聽到“轟隆”的一聲。
抬頭一看,竟是一段剛剛被挖松的寨墻,直接被前軍給沖破了。
那本就是給前軍退回營寨用的,但不該是這般的退法像是河堤上被破開了個口子,營外的叛軍瘋了一般的朝里涌。
叛軍如夢如初,才反應過來寨墻是木制的,只要力氣大,完全可以沖開
“沖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被騎兵殺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這些亂兵,竟齊齊的轉過身,全向寨墻撞來,竟連身后砍殺的騎兵都不管了。
后面的瘋了一般的往前擠,恨不得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一層接一層,靠墻最近的那一層哪里能站的穩腳
許多都被頂的撞上了拒馬,削著尖的木刺直接穿胸而過
“轟隆轟隆”隨著震天般的慘叫,寨墻一段段的被撞開。密密麻麻的叛軍沖進營寨,只顧往前跑,哪管你前面有什么東西,老子先逃回一條命再說。
而恰恰這一段營墻之后,就是弓兵、弩機、炮陣
先是弓兵被沖散,而后是弩兵,又是炮兵。
如果不想被絆倒,不想被踩死,就只能跟著一起跑。
一時間,竟真如洪水決了堤,數不清的亂兵直向李文孝的中軍撲來。
“督戰營,給我攔住,攔住沖陣者格殺無論”李文孝厲聲大吼著。
但督戰營雖稱“營”,卻只有一旅兵,又能攔的住幾個
剛剛沖過去,刀都沒來的及舉,連督戰隊竟都被裹挾了進去
看著亂成一窩蜂似的敵營,胡信被驚的目瞪口呆
感覺都還沒怎么打,叛軍的前營怎么就潰了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是該跟著沖殺進去,還是撤軍回營。
正愣著神,突聽幾聲鼓響。
胡信下意識的一愣,而后猛的一扭頭,就如見了鬼一般,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承志的帥旗。
天見可憐,這跟著李承志打了多少仗了,竟然才是第一次聽見李承志敲響了全軍出擊的令鼓
胡信還以為,這輩子估計是聽不到了
一股熱浪涌上心口,胡信猛的回過頭來,刀鋒往前一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