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松明白了過來,李承志微一點頭“還有那些胡騎的表現也太奇怪了列的是鋒矢陣形,箭頭直指向北,明顯是想往北突擊。
但白甲步陣前鋒都快殺至敵軍營寨了,這些胡騎卻還是不動他們在等什么,等死么”
再自信的將領也知道,騎兵一旦被步陣包圍,失去了機動性,那除了等死,再沒第二個下場。
“所以,劉慧汪已然挖好了陷阱,只等我跳進去,而后反戈一擊,讓我軍大亂,然后那兩千胡騎就可以從容不迫的逃走”
李松頭發都快要豎起來了。
還能如何
再絕對沒有第二種可能了
他連連吸著氣,驚聲問道“郎君,現在又該如何要不逼一逼,逼著劉慧汪方寸大亂,提前引發”
“逼”
李承志反問一聲,就不再說話,而是轉身向南,目光幽沉。
看他臉色急變,時晴時陰,牙齒咬的咯吱直響,分明在做什么非常重大,且非常為難的決斷。
李松心中驚疑,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之后,李承志猛的轉過身來,眼神如刀,緊緊的盯著李松“李松,我能不能信你”
李松先是一愣怎突然問起了這個
郎君這話頭也轉的太快了吧
嗯,能不能信我
李松的眼球直欲突出眼眶。
只是一瞬間,他的一張臉就漲的通紅發紫,眼中充滿了血絲。
“郎君,你是在羞辱仆嗎”
李松的聲音又沙又啞,雙拳捏的咯吱直響,額頭上暴滿了青筋。
李承志絕不懷疑但凡他敢點一下頭,李松絕對敢抽出刀來,當場自刎。
心中陣陣滾燙,李承志很想欣慰的笑一笑。
但是,他根本笑不出來
“那就好”
李承志猛吐一口氣,“時間緊迫,你也不要問為什么我現在怎么說,你之后就怎么做這樣這樣”
李松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滿腔的怒火早已化成了驚疑,身體抖的像是在篩糠
“郎君真到了如此境地為何為何這般突然”
“我也希望,是我多疑了”
低聲應了一句,李承志又沉默了起來。
李松連連吸著氣,心驚難耐,竟在半丈方圓大的望樓里轉起了圈圈。
是啊,朝廷要是沒有懷疑郎君,為何要專門派奸細來監視
又為何冷眼旁觀,眼看白甲營危如累卵,一觸即潰,卻半點救援的意思都沒有
這分明是想讓郎君和劉慧汪兩敗俱傷
李承志緊盯著南方,瞳孔縮的如同針尖,好一陣之后才說道“但是李松,郎君我實在是賭不起就當是以防萬一吧”
“仆明白了”李松連連吐著氣,額頭上隱見冷汗,眼中直冒兇光,“朝廷之心思何其歹毒仆恨不得立即帶軍殺過去”
“暫時還沒到這個地步還是那句話,但愿是我猜錯了”
李承志又悵然一嘆“不過要委屈你了自此以后,你李常茂就是一個死人何時能讓你重見天日,我也說不準”
“委屈郎君實在多慮了”
李松一頓,又壓低了聲音,滿含期望的看著李承志“仆無比希望,有一天,李常茂這三個字,能重見天日”
你說的這個重見天日,和我說的重見天日,是一個意思么
李承志黑著臉,狐疑的看著李松“李松,除了造反,你敢不敢再想點別的”
“哈哈哈哈哈”李松心情一松,又笑了起來。
郎君啊郎君,其實連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已經在往這條路上走了
相信仆,遲早都有這么一天的
李松不語,只是抱起拳,鄭重的朝李承志一拜“郎君放心,便是仆粉身碎骨,也定不負郎君之托”
李承志微一點頭,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還能怎么辦
李松已經是他最能信的過的人了,換成別人,他更不放心。
李承志稍一沉吟,又肅聲說道“李松,你要記住,堅決不能私下里與父親聯系”
仿佛是睛天霹靂,李松猛的一僵。
脖子硬的像是凍住了一樣,隨著抬起的動作,竟發出了“咯咯吱吱”的響聲。
像是見了鬼,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承志,本以為他會心虛,但最終發現,李承志的眼神無比清明,滿是堅定,連躲都沒有躲閃一下
“郎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