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把到手的功勞拱手送人有何區別
腦子糊涂了
心里狂罵,李始賢下意識接過了手書。
但只是掃了一眼,他臉色就是一變。
信中說唯恐有變,故求一官半職以做應對
什么“變”
應付的又是誰
正驚疑著,斜刺里閃電般的伸過一只手,劈手就將手書奪了過去。
李始賢扭頭一看,不是夫人還有誰
郭玉枝只是一掃,竟好似劫后余生般的松了一口長氣。
李始賢都看呆了夫人眼角分明還掛著淚,但臉上卻如春風拂過,百花怒放
夫人這是怎么了
郭玉枝笑吟吟的將手書還給胡鐸“府君怕是記錯了,這不是我兒手書”
說著又一頓“我兒也寫不出這么難看的字來”
胡鐸臉色狂變。
這分明是就地就要反悔
他眼神一凝,緊緊的盯著李始賢“懷德,便是背信棄義,也沒這般快吧”
確實有些快
但對李始賢而言,那是一點壓力都不可能有兒子親還是朋友親,他還是掂量的出來的。
再說了,胡氏上下,本就無一個好鳥。舍身處地,若是換成胡鐸,怕是翻臉的比自己還快
他就是有些擔心,承志是不是已在奚鎮守那里承認了
自己這里再一反悔,到時一對質,豈不是成了里外不是人
同時也在狐疑,夫人素來端莊賢淑,以往還時不時的勸自己守信才能立足,懷誠才能持身,說讓自己日后少干翻臉就不認人的勾當
但今日為何反了過來
同床共枕近二十載,哪還不知李始賢在猶豫什么。郭玉枝氣的銀牙直抖李懷德,人家都要將你兒挫骨揚灰了,你竟還在這里猶豫
暗恨了好一陣,看李始賢還反應不過來,她瞇著一對鳳眼,眼神似刀般的剜著李始賢“封給承志的是蕭關都尉,還是雙封這是想謀害我兒”
后一句微不可察,近如蚊吟,李始賢差點沒聽清。
雙封怎么了
胡始昌至多也就是貪想兒子的功勞,怎又成了要謀害兒子
剛想到一半,李始賢臉色狂變,猛一回頭,如同餓狼一般的盯著胡鐸“同屬刺史府與高平鎮兩方節制的蕭關都尉”
胡鐸本能的應道“便是這個蕭關都尉”
他想不通,怎么也是從七品的官,在這一對公母眼中,為何就如蛇蝎一般
一股邪火直沖李始賢的腦門,他提起拳頭,猛的往前一撲,似是要砸在胡鐸臉上一般。
他終于知道,夫人看到信不是承志親筆手書后,為何會如劫后余生一般。
而且說翻臉就翻臉,比他這個夫君還快
鎮軍擅自對內用兵,形同謀逆
兒子真要應了胡始昌這蕭關都尉,還哪來的功勞
李承志不但要人頭落地,說不定還會累及家人
但腳都還未抬起,身體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李始賢扭頭一看,卻是郭玉枝牢牢的抱住了他。
郭玉枝雙眼微瞇,不動聲色的說道“回府”
李始賢先是一愣,而后臉色一白夫人這分明是怕胡始昌狗急跳墻
只是一剎那,李始賢臉上的怒容竟消失的干干凈凈。
他原本是想沖著胡鐸笑一下的,但又覺得太假,便板起了臉“介休,是非曲直,你自己思量吧李某先行一步”
說著微一拱手,虛扶著郭玉枝,不管不顧的往城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