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牙疼般的呻吟了一聲“但是太小了”
“十二歲,不小了”
剛回了半句,郭玉枝神情一滯。
她猛的想起,昨問郭存信時,郭存信好像提到過一句“你這兒子了不得,竟有孟德公之志”
當時只以為郭存信說的是李承志有不臣之心,便如曹操一般,有梟雄之姿。
此時想來,當時姐弟二人說的是張敬之有意將嫡親的侄女許給承志做妾的事情,自己正在問郭存信,那張京墨相貌如何,品性怎樣
她當時心神不寧,正慌的七上八下,哪里想過好好的說著給李承志娶妻納妾的事情,郭存信怎又突然扯到造反之事上了
原來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怪不得那混賬當時的神情那般怪異不,猥瑣
怪不得他說承志對那張京墨如何如何的屬意
原來只是因為張京墨歲數大
郭玉枝面色一寒,咬緊了銀牙“莫非你真如那曹孟德一般,只喜婦人”
李承志先是一愣,而后臉色狂變,像是要氣綠了似的。
我喜個錘子
這是誰把我傳成這樣的
嗯,絕對是舅舅
李承志氣的直打哆嗦,郭存信要不是長輩,他早開罵了。
“母親,這絕對是以訛傳訛”
郭玉枝哪里會信他,冷聲笑道“李承志,你好的很吶不急,左右你還能不歸家不成為娘以后慢慢和你算賬”
說著又一轉頭,罵著那幾個婢女“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給郎君更衣”
李承志渾身哆嗦完了,老子的一世清名
幾個丫鬟仆婦都是郭玉枝精挑細選的,手腳異常麻利,還不到一刻,就將李承志收拾的利利索索。
別說那些侍女,就連郭玉枝都有些恍神。
只是睡了一夜,李承志臉上的淤青竟然就已散了個七七八八,又撲了些淡粉,根本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
再加一身藍袍,更顯皮膚白細。一頭青絲如緞,又黑又亮。
五官有如雕出來的一般,棱角分明。身形挺拔,如蜂腰猿背,鶴勢螂形好一個鳳表龍姿的風流男兒
老娘竟能生出這般俊俏的兒子
李懷德走了狗屎運
還有郭存信,竟敢狂稱“涇州風儀第一”
你把我兒放哪了
怪不得紅玉膽大的似是包了天,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動手動腳
看來是事出有因啊
腦子里泛著亂七八糟的念頭,郭玉枝越看越是得意,恨不得就如小時候一般,掐掐李承志的臉蛋,看看他惱的不行,卻又拿自己這個娘沒一點辦法的樣子
“走吧”
郭玉枝點點頭,即滿意又感傷的說道“我兒就如龍駒鳳雛,也不知最終會便宜誰家的女兒”
李承志暗呼一口氣誰家的都行,反正別是血親就行
客堂之上,四人相對而坐。
從剛見達奚開始,李始賢就跟丟了魂一樣,時不時的就走神,這已持續快兩刻了。
郭存信也差不多
張敬之無奈,只好以半客半主的身份,替李始賢支應著。
不過他也能理解,換他是李始賢,估計也會被驚成這副模樣
李始賢發覺,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夠用了一樣
達奚入府之后,一直稱呼的是自己的官職李參軍。
他這參軍,還是涇州被圍之后胡始昌手下無人可用,臨時給他加的官,連封任書都無,根本算不得數。
便是算數,也才是個八品官,比達奚這個正五品的從事中郎,整整差著三品六階
但問禮時,達奚給他行的,竟是下禮
李始賢雖驚疑,但達奚行禮時是拱手還是彎腰,他還是分的清的
但詭異的是,看張敬之的模樣,好似就該如此
李始賢再遲頓,也知道他還沒這么大的臉,達奚定然是沖的是兒子的面子。
他本想問問郭存信,但抬眼一看,小舅子比他這個姐夫還不堪,看著擺在幾案上的那些禮物,眼珠子仿佛都挪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