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亮的如同一面面鏡子,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堵鐵墻,但偶爾可見輕微晃動的東西,難道不是一匹匹披著全鎧的甲馬
還有馬與馬的縫隙之間,以及馬身之后,同樣閃爍著寒光,同樣如同鏡子,不過小了許多的物事,難道不是披著全甲的兵卒
而且不管是槍陣,還是甲馬,更或是甲士,都不止一面,卻是四面合圍
人有多少看不出來,但光看這陣的大小,還有其中馬頭攢動的陣勢,光是馬,好似就有近千匹
但這么多的馬,這么多的人,為何卻如死物一般,連半絲的動靜都不見發出
這是何等強盛的配裝,何等嚴明的軍紀
縣境內何時來了這等強軍,山上竟連一絲風聲都未聽到過
這絕不馬胡匪,更不是胡商
講什么笑話
馬匪和胡商要有這等配裝和軍紀,別說刪丹縣城,連河西馬場都早被搶了
頭目已然隱約有了些猜測不出意外,這伙人的來歷和他們差不多,都是干臟活的
但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害怕對方如此強盛,會不會將自己等人滅了口
別說滅口,趁勢攻入馬場都有可能
頭目又驚又俱,眼角崩的隱隱發疼,也就幾息,額頭上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剛要低呼一聲“走”,但話都到了嗓子眼,卻又被硬生生的壓了回去。
除了令人心顫的寒光,那陣中,好似多了一些光亮
頭目定神一看,對面竟升起了一盞大燈籠。
等再看清燈籠上的字,頭目猛松一口中氣,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氣神,身子猛一萎頓,當場就矮了好幾分。
關中鎮守府
對方敢亮明旗號,只代表著一個意思爺爺知道你們的來歷,更知道你們在做什么,識相的話,就趕快滾
頭目如蒙大赦,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拱了拱,顫著聲喊道“多謝”
“謝”字剛出完,又聽他一聲急呼“走”。
數十個手下才回過神來,使出渾身的力氣扯著馬韁,生怕慢上一步就會喪命于此
這些兵還真沒猜錯。
若不是怕捅了馬蜂窩,李承志真有那么一絲殺人滅口的沖動。
看那伙馬賊越奔越遠,最后已無聲息,李承志黯然一嘆“拔營吧”
這地方,已然是不能待了
李亮恭聲一應,飛快的下著令。
陣中先是奔出了幾匹馬,去給游戈的外的斥候去傳令,讓其先行探路。
陣中的親衛收槍負弓,飛快的收拾著營帳和輜重
刪丹縣城往東五里。
數百騎兵緊緊的圍著一個圈,將百余馱馬、駱駝、車隊等緊緊的圍在中間。
大概百十個胡商盡皆跪地,嘴里喊著亂七八糟的語言,有胡語,有漢話、也有的喊著粟特語,似是在求情。
一部分兵卒正在挨個綁人,綁一個便會搜一個。還在一部分在搜尋馬車,但奇怪的是,搜的好像不是財貨,倒像是人一般。
宇文元慶端坐馬上,立在一處小丘之上,有些興奮的盯著不遠處的戰場。
也不知道,其中有無夏州刺史高猛交待的那兩個人
若是碰巧被自己找到,絕對算是幫了高家的大忙。
不說能落多大的人情,托高猛到他叔父高肇高司徒那里求求情,將自己調回洛陽,還是無任何妨礙的
正思量著,一騎自陣中奔出,疾馳而來。
走至近前,親信又往前靠了靠,將嘴貼到了宇文元慶耳邊,低聲說道“秉都尉,車隊中確有女眷,但只是幾個胡姬”
只有幾個胡姬
宇文元慶眉頭一皺“搜仔細了沒有”
“屬下已來回搜了三遍,不但搜了馬車,就連那些被射死,被斬殺的,都挨個摸了一遍確實只有幾個胡姬,并無漢家女子”
宇文元慶的心猛的往下一沉。
竟然殺錯人了
但殺都已經殺了,還能讓其活過來不成
索性殺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