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李承志明白,李亮也明白。所以他沒敢多說一個字,只是用力的催著馬,護在了李承志左側。
李睿驚慌之下猛一催馬,自然而然就并到了李承志右側。
至此,營中級別最高的三位,并列為矢鋒。
李亮與李睿無所謂,但李承志不僅僅是李氏郎君,還是白甲營的主帥
看李承志身先士卒,其后的兩百余騎眼珠子突然就紅了。心中似是點了一把火,全身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
若非嚴明的軍紀早已刻到了骨子里,此時早已全部沖上上去,與李承志并肩殺敵了。
李承志俯身貼馬,一手持盾一手夾槍,聲如洪鐘“狹路相逢勇者勝殺”
“殺”兩百余白騎緊隨其后,吼聲如雷,震徹四野。
白騎就如神兵天降,驚的胡兵毛骨悚然。
慕容定統率驤衛防備的是北方,此時的馬頭自然朝北。再加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到,還到換近戰兵器的時候,所以十個胡兵手中九個都還拿的是弓。
再是精銳,也要有時間反應才行。
手快的也就是剛剛將馬頭轉過來,手慢的連馬都不來不及調轉,只能手忙腳亂的舉起了弓和箭射了出去。
但又有什么用
猝然之下,胡騎根本沒料到這些白騎和前幾天遇到的那些不一樣前者鋼甲木甲參半,而眼下這一支,別說人全披的是鋼甲,連馬都是。
也不可能人人都力大如李承志,更不可能個個都是奚康生。吐谷渾的騎兵佩的大都是五斗短弓。這樣的弓至多也就能射穿皮甲,射到鋼甲上,就跟撓癢癢一樣
箭如蝗雨,一陣叮叮當當,就如搖響了數百只鈴鐺。
但只聽響動,卻不見半絲效果。
一輪箭雨三四百支,竟沒傷到白騎的一個人,一匹馬,十之箭中有支被鋼甲崩飛了出去。
只有運氣極好的嵌到了甲鋒里,但力道已消,根本無多少殺傷力。
只是射了一輪箭的時間,兩方已然不足五丈,胡兵駭的頭發直立,連摘槍抽刀的時間都沒有,白騎的騎槍就扎到了眼前。
李睿邊調整著騎槍,邊在心里佩服著李承志郎君的眼睛太毒了
白騎如果不換槍,也如胡騎一般開弓射箭,雖然能射殺一部分胡騎,但等射完箭再換搶,雙方的馬早已撞在一起了。
那會像此時,白騎的槍頭都捅進了第一排胡騎的身體,或是已將胡兵撞下了馬,敵人的刀和槍都還沒抽出來
李睿雙腳踩蹬吃著勁,上半身緊貼馬背,槍尖準準的朝一個胡兵的胸口扎去。
此時的馬速至少也在時速二十公里左右,騎槍的沖擊力何其大
只見一溜火星冒出,胡兵直接被撞飛了出去。李睿猛覺右臂一麻,差點將槍震脫。
他狠狠的一咬牙,將一大半的力氣都用到了右臂上,夾緊了長槍,左手猛帶馬韁,戰馬往左一偏,避開了已然無主的胡馬,從兩個胡騎中間插了進去。
李睿是刺,李承志是劈。
他將長槍往右一斜,臨近胡騎時又猛的往左一掄,當即就有兩個胡兵被他掃下了馬。
但問題是,打仗不能光憑力氣大。
因用力過猛,原本要順著兩個胡騎間的空隙鉆過去的戰馬被他帶的一偏,剛剛正正的就撞了上去
只聽“砰”的一聲,就像騎著自行車被汽車撞了一樣,馬勢猛的一慢,李承志身體止不住的往前一撲。
眼看就要一頭栽下去,斜刺里突然冒出一根槍桿,橫在李承志面前。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李承志本能丟了左手里的盾,抓住了槍桿止住了跌勢。
剎那間,李承志被嚇出了一頭的冷汗,心跳的咚咚直響好險,差點就成了絆馬石
伸過來的是李亮的騎槍。
形勢再危極,李亮也沒有忘了郎君還是個菜雞的事實。
涇州城墻上的那一次不算,至多只能算伏殺。這一次,才是李承志正兒八經的第一次實戰。
而且還是騎戰
心知郎君幾乎無作戰的經驗可言,李亮早早就解下了騎槍以防萬一,沒想真有了萬一。
要不是他攔這一槍,李承志即便沒有被馬踏成肉醬也差不多了。
這才是李亮不敢讓李承志擔任矢鋒的主要原因
李承志下意識的想松手,猛覺手里一輕,那槍竟到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