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一閃,李承志朗聲吟道“芊芊柔荑執瑤觴,潺潺琥珀漾銀光。”
郭存信激動的拳頭都攥了起來,顫聲數道“柔荑對素手,玉爵對瑤觴,琥珀對佳釀,月芒對銀光七種了”
李始賢看著李承志,就跟看神仙一樣“恂祖附體了”
知他說的是祖居李氏始祖李恂,郭玉枝銀牙恨咬,差點給他一耳光“魔障了,這是你兒子”
李始賢興奮的直打哆嗦廢話,我還能不知這是我兒
問題是,兒子為何能出口成章,而爺爺我卻連半句都想不出來
李承志接過酒杯,齊齊打量著高文君和張京墨,暖暖一笑“傾城、絕色賀端陽”
旁人都只道李承志是醞釀之故停頓了一下,但高文君與張京墨卻知,傾城與絕色分別指的是她二人。
這次就連高文君的臉都紅了。
李承志端起酒杯淺啜一口,又抬臂環指,指著那些眼中狂放精光的貴婦嬌女“滿園姝麗賞芬芳”
而后他又回過身,先指柳樹后的那扇紗窗,再指已落至一半的殘月“寒紗繞柱戀軒榥,暖薰纏煙怨暮長”
一時間,滿園寂靜。
郭存信手握筆管,卻抖的拿都拿不穩,墨汁甩的到處都是。像是生怕忘了,口中還不停的念著
翡裾輕搖襯嬌娘,翠羽稍擺引微涼
芊芊柔荑執瑤觴,潺潺琥珀漾銀光。
傾城絕色賀端陽,滿園姝麗賞芬芳。
寒紗繞柱戀軒榥,暖薰纏煙怨暮長
郭氏本就是世儒之家,郭存信更負才子之名,便是李承志之作再驚才絕艷,也不該哪此失態才對。
但只有他在內的寥寥數人知道,李承志的這首詩有多難得。
不說詩有多工仗,遣詞有多華麗,意境有多深遠,只論先決要求有多苛刻,用時之短,隱意之深,這也是絕對的佳作。
寒紗繞柱戀軒榥,暖薰纏煙怨暮長
這分明是在告訴高猛高文君和張京墨他都喜歡,兩個都要
郭玉枝正激動的兩眼放光,恨不得拍案以和,朗聲高歌,但聽到最后兩句時,身體一僵,就跟凍住了一樣。
寒紗、繞柱、軒榥窗戶,暖薰夏風、纏煙、暮長
這每句都隱含一男二女,且又是戀又是怨
像是擰斷了的樹枝,郭玉枝硬生生的扭過了脖子,驚恐的看著李始賢。
李始賢也與她一樣,滿臉驚疑,分明是聽懂了最后那兩句詩的用意。
在此等場合作這種詩,與公諸于天下有何區別便是此時反應不過來,但事后稍一琢磨,品出深意的人大有人在。
開弓沒有回頭箭好個李承志,你這分明是要將老娘往墻上逼
郭玉枝氣的杏目圓睜,柳眉倒豎,指著李承志一聲低叱“好你個逆子”
李始賢眼睛都直了,心里止不住的佩服著兒子,贊著真是好膽。嘴上卻給李承志圓著場“夫人息怒,承志或許指的是魏瑜”
“李懷德你瞎了心,連老連我都哄”
郭玉枝硬生生的將一句粗口忍了下來,怒聲罵道,“那逆子就是個榆木腦袋,真要對魏娘子屬意,方才哪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讓那女娃貼他那么近他分明還把魏瑜當稚子”
看郭玉枝十指捏的咯咯直響,李始賢明智的閉上嘴。
兒子啊兒子,你自求多福吧
哪需到事后
楊舒越琢磨那最后兩句越覺的不對味。
到底是李承志一時情急,生拼硬湊之下恰好就作了這么兩句,還是他有意為之
若是有意為之,其一定然是張京墨,那剩下那一個呢
楊舒仔細一瞅,眼神一凝。
高文君與張京墨并肩而座,一般的傾城絕色,就如雙茱并蒂。
但同樣也是一般的粉面桃腮,含羞欲滴
楊舒又是佩服又是擔心怪不得高猛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李承志,此詩一出,怕是更要火上澆油
但也太莽撞了,不提高猛,你又置張奉直于何等境地
心里想著,他又扭過頭去,卻發現張敬之竟然在老神在在的喝著酒
楊舒雙眼狂突原來早就知道張奉直,好你個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