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落筆之處正是李承志剛剛作給張京墨的那首詞。手邊還擺著幾張紙,墨跡未干,自然是李承志之前作的那四首。
自己這弟弟已然是沒救了。
郭玉枝暗嘆一聲,扭身朝后低語了幾句。立時便有一個女孩兒滿面含羞的起身,湊到了郭玉枝身邊。
看夫竟也起了身,李始賢眼皮一跳“夫人去往何處”
“還能去往何處”
郭玉枝冷哼道,“那逆子能予外人作得,為何就不能為表妹作得”
說著又瞪了一眼李始賢,引著郭懷淑施施然朝李承志走去。
李始賢眉頭一皺夫人到底是如他嘴上所說,只是想讓李承志給懷淑作首詩,還是說她就沒死心
但想也不可能啊
也不看看那張京墨和高文君都多大,懷淑又多大
再看那魏瑜,豬都能看出來這女娃的心意,為何就兒子看不出來
罷了,隨她去
其實郭玉枝早就死了心了,此時確實只是想讓李承志給表妹揚揚名。真要論起來,懷淑還真不比張京墨和高文君差。
知子莫若母,郭玉枝哪還看不出李承志已是鐵了心,非娶高文君不可,才有了今誰管種種諸般。
狷狂也好,數息成詩也罷,全是在為揚名立世做準備。所以這詩,自然不會只作這幾首。
不看那逆子正與高文君竊竊私語,怕是下一首立時就有了。
看了看被感動的淚珠如斷簾,梨花似帶雨的張京墨,郭玉枝不由自主的冷哼了一聲這逆子還真是一視同仁啊
她還真沒料錯
滿園賓客百,怕是有大半的目光都落在他三人身上,便是意堅似鐵如高文君,都竟有些吃不住。臉上布滿嬌羞,連說話時都躲躲閃閃,似是連李承志的眼睛都不敢看。
李承志好不驚奇“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能一樣嗎”
高文君有些羞惱,偷一般的白了李承志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高猛,滿臉擔心,“妾身怕惱了堂兄,害了郎君”
“放心”李承志溫聲笑道,“只是多作一首詩而已,高刺史不會惱的。”
既然之前未惱,之后也定是不會再惱李承志已然猜出來了一點,那高猛似是別有用心
看李承志如此自信,高文君猛的就多了些信心,含羞笑道“那就先謝過郎君”
“你們這不是恩重就是謝,也不嫌麻煩”
李承志無奈的搖搖頭,打著著高文君,朗聲笑道“且聽好
薄妝桃臉,薄怒卻似花靨。柔情多,綬帶盤金縷,輕裙透素羅。
含羞眉乍斂,微語笑相和。不會頻偷眼,意如何”
念了半闕,他稍稍一頓,指向園中的那處荷池,
“曖宵星明,一朵荷花初發。照前池,搖曳熏香夜,嬋娟對鏡時。
蕊中千點淚,心里萬條絲。恰似輕盈女,好風姿。”
不提一眾賓客早已驚如木石,便是郭玉枝都是滿臉訝異,驚詫不已這逆子今夜怎就如曹子建附體,絕美的詩詞一首接著一首,還那般快,都不待稍歇的
若說這些全是他往日舊作根本不可能。
仔細算算,兒子開智至今也就剛剛四個月,這百余天他不是忙著平亂,就是忙著撫民。便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作的也大都是如“夢里挑燈看劍”之類主征戰殺伐之詩,哪有時間,也更無會作這種香香艷艷之詞。
再者,這幾首一首比一首應景,一首比一首貼切,分明就是即興之作
郭玉枝又想起李始賢領兵歸來,提起高文君時予她說的那幾句話
“兒子智同天授,豈能不懂孤鸞之命所謂何意要真有何妨礙,承志自然會避兇化吉”
智同天授,避兇化吉
郭玉枝的心狠狠的一跳夫君這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
看她走來,幾個女子哪里還敢坐,早都站了起來,準備與她見禮。
但郭玉枝就跟凍住了一樣,愣愣的站在半路上發著呆,李承志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此時再看這高文君時,都好似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