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但他和魏瑜還是知道李承志口中的“飼料”是何物。
像是石化了一樣,魏瑜臉上的驚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消散,眼中噙滿淚水。
姐姐也胖了,為何你不說她,獨獨說我
我雖胖了,但還長個了呢,你怎么看不見
越想越委屈,像是打開了閘,眼下“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又哭
別的女人是水做的,你是海做的
剛腹誹一名,見魏瑜小嘴一撇,舉起袖子一抹臉,轉身就往后走。只以為又是“哇”的一聲,卻不想,她石破天驚一般,喊出了一聲“娘”
如風中凌亂,李承志當場石化。
那珠圓玉潤的女子是她娘
仔細一看才發現與魏瑜非常像。不過魏瑜太胖,那張大臉太明顯,往往會使忽略她的五官和長相。
你娘是吃了不老藥了么不對,你娘如此出挑,你是如何長歪成這樣的
嗯,也不對當著人家娘的面欺負人家女兒,這事自己是怎么干出來的
李承志有些訕訕,重新做了個揖“見過魏夫人”
這位也不普通,清河崔氏的嫡長女,中書令崔光與選部尚書崔亮都是他族叔。
“郎君有禮”崔暉容淺淺一笑,又瞅了瞅撲在她懷里淚眼婆娑的魏瑜,一臉狐疑。
剛看到時還是又驚又喜,拉都拉不住,這一見了,怎這般委屈了
“夫人客氣,舉手之勞”
李承志回了一句,又掃了一眼,看到亭內擺的不是石桌,而是幾案。幾案上還擺著賬目一類的紙張,旁邊還擺著不少算籌。
他恍然大悟,這幾位竟是來幫高府歸類財貨,清點賬目的。
人家有事要忙,他也不好多留,客氣了兩句,便與高湛離開。
剛出了涼亭,他又猛的一愣不對啊
高文君與崔暉容且不論,元瑛怎么也在算賬
高肇再權傾朝野,再是長輩,也只是臣。平時見了元英,都是他這個公公兼舅舅先行禮的,怎失智到讓公主幫他做這樣的雜事
心下詫異,李承志又一回頭,往那堆積財貨的院里瞅了一眼。
除了高氏仆臣,還有幾個穿著黑袍,腰帶黃絲綬的男子。方才沒注意,此時再看,這幾個分明就是太府掌營造器物,皇帝私財的黃門太監
李承志眼神一凝,指了指那院中的財貨“這些,都是要運進宮里的”
高湛猶豫了一下,謂然一嘆“還望承志莫要說出去”
我活的不耐煩了才會說出去。
之前還以為高肇是老壽星上吊實的活的不耐煩了,竟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公然受賄。鬧了半天只是擔了一層名頭,實惠全落給皇帝了
怪不得皇帝對他那么信任
元恪得了好處,惡名卻全推給了高肇。
也怪不得朝臣對高肇那般憎恨
皇帝這分明就是錢我照收,但事肯定不辦。但你要不送,我肯定記住你的架勢。
而這么大口黑鍋,高肇竟都敢替皇帝背
但凡元恪一死,他要能有了好下場,李承志敢跟著高肇姓。
李承志心中好不詫異朝廷缺錢缺到這個程度了,皇帝竟連臉都不要了
元恪不愛享受,素有仆儉之名,動不動就會自削宮中用度,那這些明目張膽的貪賄來的錢還能干什么用
八成入了司農寺類戶部
東院很大,足有四五畝,還有單獨的花園,一進耳門,一股艷香撲鼻。
剛一入堂,便有仆婦婢女流水價的上著酒菜,竟是要當場開席的架勢。
“你我一見如故,定是要一醉方休的”
高湛笑吟吟的請他入席,李承志也沒客氣。
從高文君這里論,高湛遲早也是小舅子。再者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對高湛剛一見面就這么熱情的態度,李承志也不覺的奇怪。
他大大方方的入了席,當即就美婢遞上了一杯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