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就好
李承志點點頭“進去看看”
剛一進門,李承志眼前就是一亮。
那和尚還真沒騙人,宅內亭臺樓閣、廊舫水榭真是一樣不缺。
雖看著舊一些,許多地方都脫了漆,院內也長滿了荒草,但看著房舍還算結實。
李承志又指了指院中的一座三層木樓“上去再看”
等登上木樓之后,李承志就知道,那和尚說小了。這宅院至少該在十五畝大小
至少五六進的院落,光是花園就有三座,最大的那座湖竟然還沒干涸,竹子長的足有大腿粗。
“這是何人的宅院,怎修在了這等偏僻之所”李承志狐疑道,“而且看著荒蕪的并不久遠”
“原是河西巨賈、酒泉薩保賈聰府宅。因此處在城外,再者離陶市較近,備貨行商較便利,賈聰便將宅院修在了此處。
太和末,因賈聰助孝文廢皇后馮氏厭勝先皇而滿門被誅,只余幼子賈璨受腐刑入宮。今上登其后還其府宅,因賈璨無親無后,故一直空曠至今”
竟是胡商之后,還是個太監的府第
李承志好奇道“賈璨如今何職”
“中給事中掌后宮事,并負責與外朝的聯系的宦官,兼中嘗藥典御尚皇帝,皇后的醫藥事務”
從五品的官已是很厲害了,再者元魏的官制較亂,規距也不大,內官、外官、中官的區別并不是很明顯,太監當郡守刺史比比皆是。
李承志點點頭,又看了看賬房所說的陶市。
放眼望去,果然可見城墻東北濃煙滾滾,顯然是在燒陶,李承志就更滿意了。
制冰要修陶池,煉玻璃珠子更要起爐,至少不用滿京城的去找陶匠,去尋坩泥了。
“就這里了”李承志一錘定音,“還請文書盡快約那位賈典御,哪日約來,哪日便答契書租房合同”
“這里自然”賬房笑的眼睛瞇成了縫,“估計明日就能尋到賈典御,到時再知會郎君”
二人說定,已是日近西山,再不進城就落鎖了。所以也沒顧上看,李承志便乘了馬車準備入城。
昨夜沒睡好,再加白天又喝了不少酒,李承志剛上車就開始打盹。但沒走幾步,猛聽車夫“吁”的一聲停下了馬。
李承志下意識的一睜眼,發現剛到那印玄寺的山門處,路中站著一個和尚,看著三十出頭,身材很是魁梧。
廟門口碰到和尚,想也能知道是哪來的。信的不是同一個教,禮的也不是同一尊佛,說深一點,跟仇敵差不多。所以賬房的口氣很沖“你要做甚”
和尚卻不理他,看了看馬車上駔會的商旗,又直勾勾的盯著最為顯眼的李承志“敢問郎君,可是要租那賈中官的宅園”
李承志下意識的回道“是又如何”
那和尚合了個什,笑咪咪的說道“和尚也是好心,特來提醒檀越一聲那宅院素來不清靜,半夜時有狼嚎狐啼之聲,并非好居處”
你還不如直接說天天夜里有鬼叫呢,要是忌諱這個,我就不叫李承志了
莫明其妙的就冒出來了一只攔路虎
李承志猜不出這和尚的來意,冷冷的瞅了他兩眼“不勞和尚廢心”
這和尚不但攔著路,竟還要攪黃好不容晚才成的生意
那賬房都快要被氣炸了,喚著車夫當即就要與和尚開干,被李承志喝止了。
這眼看天就要黑了,再不入城,就真要在這墳地里過一夜。
和尚也不惱,笑吟吟的讓開了路。馬車經過時,他還朝李承志稽了個首。
李承志暗暗嘀咕莫明其妙
離廣莫門不到半里,眨眼即到。等看不清馬車,那和尚才施施然的進了廟門。
院里站著一個更老一些的,但看著鶴相童顏,很有幾分佛氣。
“如何”老和尚問道。
“不怎么聽勸,但看著似是個紈绔子,真要敢住進來,嚇一嚇自然就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