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讞壓下驚疑,耐心勸道“莫怕,便是折了兩什,也還有近三十騎。且還有百余備馬可用,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對,還有備馬”
元琰高聲喝道,“若用好了,絕對是奇兵諸位可還記得,我等入營之初,私下議論時,曾提到過旅帥在河西于萬軍之中陣斬慕容時,曾用過的連環火馬陣”
元岷頓時急了“李李旅帥三令五申,不會用火,不會用計,且配的兵器都是未開鋒的,就是不愿因一場演戰而多造死傷,你竟要用火馬陣”
“蠢貨,再要不出奇計,就真的敗了”
元琰恨聲罵道,“你當此時只關乎到我等日后會不會吃苦,會不會受罪之小事么知不知今日這一場若是敗了,便會徹底坐實我待廢物之名”
徹底坐實廢物之名
只覺一股熱血沖向腦海,瞬間就刺紅了雙眼。元讞猛一咬牙“那就用兵不厭詐,且先勝過這一場再說,便是事后被罰某也認了”
元琰大喜“那還愣著做甚,趕快將備馬牽來”
火馬連環陣
有意滯留于隊尾的幾個騎兵眼睛同時一亮,不由自主的對了個眼神好機會
不等同伴示意,兩騎突的越出騎隊,奔向元讞“秉將軍,我兄弟二人的愿為前驅,驅火馬沖那步陣”
本以為定是無人愿出頭,估計得他親自。沒想竟冒出兩個敢拼命的
元讞好不驚喜,細細瞅了瞅。都戴著面甲,不好立時辯認。仔細瞅了瞅,見其深眼碧瞳,才知是韋氏兄弟。
這兩人是高車族,因父祖征戰有功,被征入虎賁。
這兩兄弟皆是毛遂自薦,見其生的人高馬大,且武藝極其出眾,元讞便挑了這二人。
“好,就征你兄弟二人為先鋒”
先鋒二字剛剛出口,元讞眼角猛的一抽。
不遠處,猛的傳來一陣鼓響。
鼓聲極密,就如雨打芭。蕉而這種敲法,只代表一個號令全軍出擊
抬眼望去,李大已將步陣兵合一處,列著四隊縱陣,正向這邊行來。
竟真是全軍出擊
雖已見識了步陣之威,早已不敢輕視。但見步卒邁著雙腿朝騎兵追來,一眾二世祖還是覺的說不出的荒謬。
我只需稍稍一催馬,就能避得遠遠的,你怎么追擊
就是累吐血,你也追不一根毛呀
正暗自可笑,鼓聲猛的一歇。又見李大猛一揮旗,步陣眨間一分為二。
各為兩排,依舊列的是縱陣。各方向卻稍有錯差,就如一個“v”,一左一右,斜斜向騎隊迎來。
鼓聲再次響起,已不復之前般密集咚、咚、咚、嚓咚、咚、咚、嚓
每一聲鼓,步卒便進一步,不急不緩,卻急有節奏聲雖不大,但聽到一眾紈绔耳中,就如一連串的驚雷。
“殺”猛聽一聲厲吼,左右兩陣的步卒齊齊的舉起槊槍,斜斜往下一斬。
映著烈日,槊槍射出陣陣寒光,眾人只覺一道道厲芒直撲而來。
再看去時,只覺那單薄的兩隊就如兩道鐵墻,似在一幫紈绔的心頭壓了一座大山。
你當他是任人宰割的綿羊,到最后才發現,羊皮之下,藏的竟是一頭餓狼
但凡不是蠢豬就能看出,步卒竟是要包圍騎兵。
元琰急了“十七兄,是攻是撤,你倒是快下令啊”
不怪他急,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那兩什就是如此時一般站著不動,被步陣滅了個干凈,你還敢站著不動
攻
拿什么攻
之前步陣駐在原地,騎兵都鮮有敢沖陣者。此時執槊如刀墻而進,更如亮出的獠牙的猛虎,麾下又有哪個敢舍了性命沖之
若說撤撤了之后呢
此時想來,圍而不攻就是個笑話,既然斷不了人家后路,無法截其糧道,你圍了有何用
說是圍,怕是逃還差不多。但真要逃了,以后就莫再想插著腰做人
李大早就準備攆著自己滿校場跑了。不然他何至于連弓箭都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