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氣又笑,“你也算讀過圣賢書的,豈不知天無二日,家無二主的道理還是說,你日后不想好過了”
這與宮中立兩個皇后是同樣的道理,皇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樣干的下場日后絕無家宅安寧的時候。
不看胡氏,只是九嬪,但攜子而重,就敢與皇后斗得不可開交,何況平妻
李承志咬著牙“高文君與魏瑜情同姐妹,皆是溫善純良之輩,臣有信心”
“李承志,你捫心自問,這話你自己信不信”
皇帝嗤笑道,“人性貪婪,向來得隴望蜀,是會變的。不見先帝之馮氏二廢后,剛入宮時何等賢淑,且還是一奶同胞之親生姐妹,又能如何”
為爭后位,馮潤馮清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又是下毒又是暗刺,何其精彩
元恪又沉聲道“想必你已知道,此事有朕的手筆。而以你之聰慧,當能看出孰是孰非。且連你父母、親長之心思朕都能猜到幾分,但你怎就不知順勢而為”
順勢而為
無非便是胡氏之子繼位后,高氏必將失勢。而十之,高肇必無幸理。從這一點論,李承志但凡聰明些,也該與高肇離遠點。
皇帝則不想高肇坐大,成尾大不掉之勢,故而不愿如李承志這般的人才與高氏過于親近。
再想遠一些,李承志才近雙十年華,怎么也該活個二三十年。調教好了,未嘗不能成為先帝之時的李沖,忠心耿耿輔佐幼帝。故而皇帝絕不許李承志與高肇同流河污,沒逼著李承志悔約,而是默許納高文君為妾就已然不錯了。
李承志竟幻想娶為平妻
做夢
至于與之勢同水火的胡氏經其兩次謀害于皇后,元恪早已心生悔意,悔不該過早改了祖制。
似這等歹毒心腸,日后如何可窺一斑,十之是禍國殃民之流。
但既然能改過來,當然也能改回去
要是這么容易就能被勸住,李承志就不會來這一遭了。他微一低頭,低聲辯道“臣性愚鈍,看不到那般深遠,只愿直指本心”
好一個直指本心
皇帝瞪著雙眼,像是看奇珍異寶一般,下下的打量著李承志。
李承志愚鈍
簡直笑話
那他明知日后可能會受高肇連累,為何還要一意孤行
還真就如他所言,已準備不管不顧,由著性子來一回。
高文君就那么好
皇帝隱隱冷笑“沒想到,你還是個癡情種子不準”
乍聽前半句,李承志心中暗喜,以為皇帝會答應,哪知突然就拐了個彎
純猝是本能反應,李承志猛一抬頭“陛下,為何”
元恪都被氣笑了“好個逆臣,你是脖子太癢了,還是嫌命長了,竟敢質問于朕朕這一番苦口婆心,道理難道都講給狗聽了罷了,念你方立大功,且先饒了你這一遭,劉騰,轟出去”
劉騰做勢要拿他,使勁的踢了李承志兩下。意思是莫要得寸進尺。
李承志好不氣餒,垂頭喪氣的告了聲退,就如丟了魂一般,失魂落魄的出了式乾殿。
以往的李承志,何時不是精神抖擻,意氣風發。被降職也罷,被罰俸也罷,甚至挨杖的時候,都不見他這般蕭索過。
皇帝好不驚奇“朕一直以為,似李承志這般酒脫無忌,性堅志韌之輩,很少會有意志消沉之時。不想,竟會為情所困劉騰你說,女人有什么好的”
老太監眼珠子一突,張了半天嘴,卻不知該如何奏對
見其滿臉躊躇,好不為難,皇帝才反應過來問一介太監女人有何好處,豈不是問道于盲
往日的李承志何其活潑,但突的就成了沒嘴的悶葫蘆,連話好似都不愿多說。
知其心結所在,李始賢也懶的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