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本能的抱起了皇帝,只覺萬念懼灰。
他這半年絞緊腦汁,費盡心機,將皇帝當爺一樣伺候,不就是想讓元恪多活兩年
但如今呢
“嗡”的一下,所有的氣血全部涌上腦海,臉上燙的仿佛澆了一盆點著的火油,身上卻冰涼刺骨。
剎那間,李承志的雙眼充滿了血絲。兩只手抖的像觸了電,上下牙直打架“陛陛下”
皇帝蠕動了一下嘴唇,剛要說什么,眼睛猛的一突。
“啪啪啪啪”
鞋底跺在石磚上的聲音異常清晰,且極快。皇帝的兩顆眼珠瞪的如同核桃,泛黃的瞳孔中,一個人影竟是頭朝下奔來。縱身一躍,狠狠的撲向元恪。
一道灰色的身影躍入李承志的眼簾。白皙的手中握著一只筆管,直刺元恪胸口。
純猝是本能反應,李承志用力的將元恪朝懷里一摟,上半身又往下一伏,將元恪遮了個嚴嚴實實。
爺爺穿著內甲,怕個鳥毛
背上猛的一痛,好像鉆到了心里。如激起了兇性的野獸,李承志仰天一吼,身體緊緊的護著元恪,左手朝后一抓。
入手軟暖,竟是個女人
李承志拖著長音,“嗯”的一聲悶哼,單手抱著元恪,單手提著女道士,長身而起,用力的朝下一摜。
女人獨特的慘叫聲響起,又戛然而止。女道士頭朝下,腦袋狠狠的撞到石磚上,“喀嚓”一聲,腦袋竟折到了背后。
直到此時,宇文福才姍姍來遲,提著刀站在李承志身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吼道“護護駕”
元熙就跟嚇傻了一樣,直愣愣的盯著插在皇帝左胸下的那根鐵刺,狂抖不止。
李承志用腳勾起御案,擋在自己與皇帝面前,邊往后急退邊吼著元熙“你愣個鳥毛”
元熙一個激靈,提著刀奔了過來。
殿中亂的就像一鍋粥一堆貴婦、嬪妃用力的尖叫著,就數胡充華叫的最狠,恨不得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死了我要死了”
幾個太監、宮娥、并剩下的四五個和尚道士早駭的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守在殿外的禁衛才奔了進來,看到抱在李承志懷中的皇帝滿身是血,竟嚇的跟凍住了一樣。
宇文福如夢初醒陛下,遇刺了
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白的如同殿外的雪地,哆哆嗦嗦的指著還剩下的和尚道士“殺殺了”
“放屁全部綁了,留活口”
穿著內甲,那筆管應該刺的不深,背后的痛感也一陣弱過一陣。李承志只當無礙。
但可能是腎上腺素極速飆升的緣故,他不但沒慌,反覺無比亢奮。思維更比平時快了好幾倍。
李承志已抱著皇帝退到了墻下,將皇帝放倒御案上,又朝元熙吼道“率禁衛守在案前,至三公入殿前,但有人靠近,格殺無論”
又猛一回頭,盯著宇文福,“非常之時,莫怪屬下出言無狀,越俎代皰還請將軍下令,將殿中諸人就地擒伏,不得有半個走出清泉宮”
說著又一指急奔而來的劉騰“寺卿莫慌,先令黃門速速將下官的藥箱拿來,多抱幾壇藥酒,再傳御醫另令宮中羽林、虎賁閉鎖宮門、隔絕內外暗傳三公與潁川王、汝陽王殿下入宮切記,只說何處突的起了戰事,陛下大怒,故而急召,此處之事莫要聲張”
口中連吼數聲,李承志小翼翼的剝著皇帝的衣衫,低聲寬慰道“陛下放心,只是只是刺破了些皮,有臣在,定無大礙”
定無大礙
你這逆臣平日何其的膽大包天,此時,卻駭的聲都顫了
元恪看了看小腹處的那根鐵刺,感受著腹中如潮水般襲來的巨痛,慘然笑道“你很好”
說了半句,他又悚然一驚“胡充華呢快先救她朕已無幸理,先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