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片刻,懂的都懂。
等到披甲的時候,元承平才明白,“勇武過人”指的是什么。
足重四十二斤的全鎧掛在身上,就像穿了一件棉大衣,沒感覺到多重。
賀揚還說,他是天生神力,用的那桿馬槊,足重二十四斤,勇冠敦煌鎮
北魏的計量略重,一斤約有后世的530克,這兩樣加起來也就35公斤,和后世士兵長途拉練時的負重差不多,但在這個時代能背著走不喘氣的,已能算是壯丁了。
更何況,披著四十五斤的重甲,還能把十二公斤重的馬槊耍的如臂使指,真不是一般人物。
他決定,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好好練一練武藝。
這可是保命的本事。
至于文采
也不知道跟女朋友在一起時,順風灌耳記下的那幾首詩,能不能用的上
準備妥當后,元承平坐著馬車,率四名家將并二十衛騎,出了都牧府衙。
往西二十里的弱水南坡,就是昨天交戰之處。
戰場在夜里就已打掃完,死人就地掩埋,死馬都被拉回了典牧府衙。但草地上依然可見黑紅的血漬和戰斗過的痕跡。
偶爾還能看到從土里伸出來的手
也不知是不是已在昨天見識過滿地死尸、腸穿肚爛的景像,元承平沒有感覺到一絲不適。
原身落水的地方,剛好是個凹口,當時賀揚和三個家將像是瘋了一樣,就差跳進水里去找他了。
但沖到河邊,卻發現元承平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呆愣愣的站在河里,露著一個腦袋
元承平敢肯定,當時他腳底下踏著的,絕對是車頂
到了那處凹口,讓家將和衛騎散到四周,他走到水邊,往下瞅了一眼。
泥沙邊上,還蕩漾著一圈圈五顏六色的油花
元承平激動的渾身一抖。
車果然就在下面
許久之后,他才壓住興奮,朝賀揚招了招手,壓低聲音說道“想辦法,將衛騎支走”
支走
賀揚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沒問為什么“多遠”
“看不到這里為止”
“是”賀揚點點頭,轉身去下令。
側耳聽他給那兩什甲騎的交待,元承平暗暗道了一聲贊。
聰明
賀揚讓他們去找自己昨天丟掉的槊槍,誰能找到,就賞一匹絹。
等那兩什甲騎走后,元承平又讓幾個家將架起了陶甕,煮起了羊肉。
總得找點事干,不然他一直停在這里不走,會讓人覺得很奇怪。
河邊多的是蘆葦叢,他讓賀揚折了一根最粗壯的回來,抓著羊小腸,仔仔細細的接上了那根細銅管。
賀揚狐疑的看著他的操作。
這是想銜管下水
接好葦管,元承平看著賀揚,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賀揚,我要說,我昨日落水后,在水下發現了寶物,你信是不信”
賀揚的眼睛微微一亮,他終于明白,元承平為何讓他支走甲衛,又讓其它三個家將守好后坡,只要有人靠近,馬上示警了。
“郎君可是要我下水”他低聲問道。
“我自己來”元承平攔住了想要勸阻的賀揚,“非是我不放心你,而是寶物埋在沙下,我予你講不明白方位,你下去也找不到放心,水深至多一丈,拴上麻繩,萬無一失”
聽到水只有一丈深,他還會拴上繩子,而且水流也不急,賀揚才勉勉強強答應。
最重要的是,除了郎中說的離魂癥,元承平委實沒受什么傷,就連后腦上那個大包,只是一夜的功夫,也已消彌貽盡。
不然打死他都不會讓元承平下水。
元承平脫了衣甲,穿了中衣,又圍了一件甲裙。
只憑人力,很難長時間留在水底,況且他還要搬東西,所以必須帶能沉入水底的配重。
他將一根粗繩拴在腰里,另一頭讓賀揚抓緊,又將幾根細繩纏在手腕上,把連著葦桿的銅管吊在脖子里,從坡邊滑下了水。
水有些涼,他忍不住的打了個機靈。
賀揚有些擔心“郎君”
“放心”元承平回了一句,又交待道,“繩子再放一放”
此時水才到他胸口,但他記得,昨天他站在車頂上時,踮起腳才能將口鼻露在外面。
賀揚點點頭,手上一松,元承平往下一沉,腳下猛的踩到了實物,又聽到“咯嘣”的一聲悶響。
是車頂
元承平心中狂喜,咬住銅管,沉到了水底。
他先打開后備箱,摸索了一陣,提出一個編織袋。
里面裝著半袋土豆和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