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寺失火,燒榻房屋十一間,前京兆王之廢世子元寶月之下,四子一女無一幸免寺中衛兵并執金吾誅殺賊人十七位,生擒四人,問是否押解入宮”
旅將都還沒秉報完,身后倒先傳來了“啊呀”的驚呼。扭過頭去,只見元懌雙眼狂突,臉如金紙。斜斜往后一跌,撞到了元雍的懷里。
李承志驚的腦子里似纏了麻,腦細胞都不夠用了這把火果然不是無緣無故燒起來的,但為什么放火的賊人反而先將元愉的子嗣燒的一個不剩
這不是自相予盾么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天塌下來,也先護皇帝要緊。
“莫要開城門,將人犯用吊籃吊城來,綁仔細了。等我有瑕,再遣人尋你要人”
李承志回了一句,又急問著第二個兵將“你又有何急報”
“秉旅帥陛下傳旨,命元衛將率兵入華林園平亂,元衛將依你之令,入宮當面向陛下請旨,而剛入清泉宮大殿,就有高車衛來報
華林別館內的內侍、宮女猝然作亂,廣平王妃、世子元悌、二子元誨等不幸罹難,廣平王身中兩刀,生死未卜。幼子元修斷了一肢,且失血不止,已然昏迷陛下口諭,命你即刻入清泉宮醫治”
廣平王
怎就忘了元恪的同母胞弟元懷就被囚于華林園
宮內這一出亂相,竟不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而是沖元懷去的
元懷只有三個兒子,已砍殺掉了兩個,剩下的那一個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而元愉的四個兒子,已然被殺的一個不剩
李承志腦中閃過了一道靈光,不由自主的想到遇刺當日,刺客刺向胡允華小腹的那一刀
他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脖子沒往后看。
“除宗正寺外,宮外是否再生突變”
“并不曾”
“負責守衛金墉城的高車衛可曾秉報,有無看到、聽到壽丘里俗稱王子坊,專供元氏宗室所居有何動靜”
“也不曾”
連囚于宗正寺的元愉之子、囚于宮中的元懷等都遇難了。偏偏居于外城的元懌家中安然無恙
等于說,元恪的直系親屬,竟就剩下了一個元懌,和他的幾個兒子
自己之前都還在想,若胡允華腹中的胎兒死了,誰最得利。那再如此時呢
慌亂間一抬眼,感覺元懌的臉就似有磁鐵一般,將他的目光牢牢吸緊,死活都分不開。
像是被蛇盯了一樣,元懌心中的悲憤當即就驚散了一大半,嘶聲道“你看孤做甚”
莫說李承志,就連元嘉、高肇,以及元雍的臉色都已陰晴不定,眼神晦暗不明,個個雙目如箭,似是釘在了元懌臉。
都死了,怎獨有你安然無恙
元懌急聲吼道“不是孤”
“我何時說了是殿下”
李承志氣急敗壞的回了一句,屁股底下仿佛有蛇咬“下官要入宮面圣,不出意外,稍后必有圣諭傳來,還請諸位稍待片刻”
口中急呼,李承志再無解釋,似逃一般的出了大殿。又朝殿外的虎賁呼喝聲“留三隊于此,保護三公與潁川王殿下
謹記無本官之令,爾等半步都不得離開。更不得讓殿下離開半步,包括太尉、司空、潁川王殿下也是如此本官來此之前,不論何人,持的是何諭,不論是求見何人,或是要帶走何人,皆以叛賊論處,格殺勿論”
所有人的臉色全變了李承志不但將元懌監禁了起來,竟連元嘉、元雍、高肇也沒放過
看著魚貫而入的元琰等人,元懌氣的面白如土,嘴唇哆哆嗦嗦“李承志,你竟敢陷害予孤”
我陷害你
你個蠢貨,爺爺至多也就是懷疑你。反過來再說,何嘗不是在保護你
李承志心中暗罵,急聲喝道“去清泉宮”
車輪滾動的聲音如同悶雷,響徹在宮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