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湊在不足眼前一尺之處,身如柴毀骨立,面若雞骨支床。雙眼赤紅,形同嗜血的野獸
就如白日里見了鬼,元懷臉色一白,渾身一顫。當看清是元恪后,“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皇皇兄”
就如看到了殺父仇人,元恪雙眼如刀“是誰”
原來你救醒他,就為了問這一句
李承志暗自腹誹,又聽元懷吼道“是四兄,是四皇兄”
“元宣仁元懌”
“你怎知道是他”
“賊人手持四兄的親筆書信,欲誘我謀逆,弟寧死不從,才招來殺身之禍”
元懷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紙團,開還染著血跡。應是情急之下從一張整紙撕下來的,展開后也才半指寬,一指長。面只有十來個字元恪無道,兄可代之,望弟助我
李承志就侍在皇帝側,心里不由的一跳這字跡,好像就是元懌所書
真是元懌
“胡言亂語”
元恪將紙條一把搶過,緊緊的攥在了手心里“你久居宮中,無權無勢,你何以助他”
“弟一無所長,元懌自不需我襄助。故而他遣人持書,只為逼我守口如瓶,因弟不從,才致賊人殺人滅口”
元懷突的住了嘴,好似驚駭至極,雙腿抖個不停,“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三月前,他來別館尋弟飲宴,喝的酩酊大醉之時,說了一句戲言孤之子即為太子,屆時,孤既為太皇”
元懌的兒子即將成為太子
不會說的是皇帝留的遺詔吧。擔心胡允華生的是女兒,故而欲承元懌之子為嗣
嗯,不對元懷說的是三個月前,而不是十天前
那時胡允華已然有孕,并被王顯斷為男胎,皇帝正滿心歡喜的準備著立儲之事。
胡允華懷的是皇帝的兒子,和元懌有毛的關系
除非
李承志的心中冒出了一絲念頭,直覺荒唐無比這可是皇宮之中,都有人能給元恪戴綠帽子
下意識的覺的絕不可能,但依舊駭的他頭皮發麻。
猝然回頭,皇帝就跟凍住了一樣,分明也是這般猜想。
元恪的聲音冰寒入骨“三月前”
元懷的頭重重的往地一磕,砸砸的“咚咚”直響“弟敢有半句妄言,愿受凌之刑因太過人聽聞,弟便當他是酒后的瘋話。直至方才賊人猝然發難,弟方知元懌貌似忠良,實則狼心狗肺,竟真的做下了這等豬狗不如之事”
“胡允華”
元恪吼了一句,嗓子里仿佛被東西塞住了一樣,兩腮左右一鼓,“噗”的一聲,竟噴出了一股血水。
劉騰嚇的手足無措,不知該捂住皇帝的嘴,還是幫他接住噴出來的血。嘴里不停的哭喊著“陛下陛下”
徐謇與王顯駭的臉色劇變,慌亂的提過藥箱翻騰著。
就只李承志,宛如石化。呆呆的看著元恪噴在他胸前的那口血水,一動不動。
血水黑中帶紫,且還帶著如同被嚼碎了的碎塊
“滾開”
元恪一把推開準備給他灌藥的王顯,就如瘋了一樣,仰天狂笑起來。
笑著笑著,兩行濁淚滾落而下“元懌胡允華哈哈哈哈哈朕心心念念的太子,竟然是個野種老天,你待我何其不公,朕到底造了什么孽”
悲哀莫過于心死,就如此時的元恪
劉騰、王顯等人被嚇的六神無主今夜會不會有再有驚變暫且不知,但皇帝顯然急怒攻心,已是病加病,傷加傷,怕是時日無多。
這天,要變了